陆离依旧看着黑隐,答道:“《神灵史》有载,父祖死前,曾遗留部分父祖之气在蛮荒不开化的海州,并把它赐给他的儿子人灵之帝神——黎甿。此后,海州生灵,万物始成。海州成为最后一块拥有父祖气息存在的土地。不知是不是与这父祖之气有关?”
葭草眼里露出一抹赞赏:“不错。一切相生相克,邪欲之气塑造了父祖,但也让父祖之气成为噬灵鲨惧怕的恐怖力量。”
这时,一直在掩面而泣的蓝袍陆黎惴惴问道:“所以是黎甿帝神欺骗了我?”
葭草回道:“或许。”
黑隐这次终于出声了:“我主人有没有做,各位不必在这里苦心猜测,去海州问一问他便知晓。”
跪倒在地的蓝袍陆黎站了起来,姜绎心从槿幻那里拿了手帕递给他。
陆黎感激接过:“谢谢——绎心姑娘。”
姜绎心有些不自然地回以一笑:“不用谢,既然线索已经出来,不如大家一齐去海州吧!”
在后边道:“暂时还不行,方州研制院需要陆离和陆黎,情势紧迫。不可再耽搁。”
姜绎心顿时皱巴巴一张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明媚起来,看向葭草:“葭草姐姐,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到时候我与你一齐回神隐境?”
葭草道:“其其格,你身负重任,不可出现任何意外。还是安稳些为好。”
姜绎心又开始皱起一张脸。
陆离不忍心道:“姨妈不过也是想着要去找人,况且她年纪轻轻就到四阶,实战经验还是要有一些的。便让她跟去罢。”
葭草面上结着寒霜,似是不为所动。倒是石安歌先话了:“左右是一起,便去吧。”
姜绎心的脸上又开始出现笑容:“谢谢安歌姐姐!”
石安歌只是轻轻地点头,算是回应。
陆离却又问道:“那被噬灵鲨破开的缺口怎么样了?”
况似乎不容乐观。
葭草道:“截至目前,侦调军已经把因着噬灵鲨进入导致失控的海面范围缩了三分之二。”
陆离皱起眉头:“也就是,缺口尚未得到完全的控制?”
旁边的陆池霚沉声道:“控制缺口谈何容易,现在的指令是尽量缩范围,展开三道防御线,击杀潜进的噬灵鲨。”
“这是阁老会下的指令?”陆离再问。
陆池霚点头。
“那没有开始研究可以补上缺口的方法?”陆离又问道。
“会开始的。”陆池霚拍了拍陆离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那边,石安歌已经开始动身。
于是,七尺梅花继续扩大,足足有三丈宽方罢休。
一众热都跳了上去。
陆离看着越来越远的隐约长墙,跪下来,伏拜了三拜。然后起身,看着上的墨蓝漩涡,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母亲,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我会为我们,为他们,为这一片大地讨一个公道。
闪闪而动的长墙随着梅花的加速,越来越,越来越模糊,直至成为一根闪着蓝光的丝弦,最后,消失不见。陆离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因着要经过噬灵鲨经往迎日湾的路线,受到噬灵鲨的影响难以避免。飞行途中,众人都得稳着自己的心绪,越是高阶越是受影响大,一不心便会气乱失控,心智不坚定者更是会沦为邪欲的施暴者,陷入万劫不复。牵一发而动全身亦不为过。
是以,众人之中修为最高的葭草和黑隐开始盘坐运气调息,其他人也开始纷纷调坐。
但有一个例外,便是姜绎心。她不受任何影响,御着自己的气象白犬四处驰骋,浓厚的雾气里出现一道五彩的光束,上上下下往前飞跃着,伴着嘹亮的歌声。
竟还唱起了草原牧歌。
这回程的路线与来时路有些不同,陆离一众人并没有再经过迎日湾,而是朝着东北方向的陆地飞去。
陆离想了想,便明白葭草的意图——直接飞到宁州上空,即失灵区外,再进入位于宁州与方州边界的隔离罩。这样一来,便省了许多与失灵者的交锋,可以更快到达方州学院。
陆离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石安歌在言州江岸找到他时,并没有立即唤来族人相助,立即前往东部,而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一步一步地带着他走到迎日湾,走出隔离罩,到达东部。
这一切就是为了让自己看清楚噬灵鲨的威力,摸清楚自己的分量,在生死边缘中明白自己要去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当然,更多就是为了给予他锻炼,去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打法,在实战中,增长自己的战斗经验。而不是意气用事,固执己见。
石安歌实在是用心良苦啊,只是不知道她这般相助,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是否真的只是父亲交给她的任务。陆离却不想想得更深。
这时候,三丈梅花已经到达宁州边界上空,陆离刁钻地打了个喷嚏。站在他边上的陆池霚关心道:“离儿,你的衣服已经被雾气打湿,还是御气烘干一下为好,受凉也是一件麻烦事。”
陆离闻此,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简直可以拧出水来了。应了声,便开始御气烘干自己的衣服。
陆池霚还想与陆离些什么,姜绎心的白犬就来到梅花边,姜绎心兴致跃跃地喊道:“大外甥!要不要看下面的民居?要就快跳上来!”
“有啥看头?”
“不去了,你心点。”
却是有两句回答,一句是陆离的,另外一句是蓝袍陆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