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舅舅总爱说自己老,原是心无所忧,菏泽公主又已招了贤婿,舅舅清闲下來了。”
裕灏口中的菏泽公主便是他唯一的女儿,幼时被养在宫中太后膝下,特赐了公主封号。然而虽说如此,寄人篱下,总不能真如宫里生出來的女儿一般。加之庄贤王手握重拳,先帝不得不对他有所防备,很少让公主回去父女团聚。
庄贤王捡了台阶,自是垂头笑道:“女儿大了,为父的自然就老了。”
“公主出嫁之后朕还不曾见过,朕时常与皇后提起菏泽公主的机敏睿智,就是朕的爱妃也略有耳闻,一直想要见上一面呢。”裕灏语意真诚,叫人难以回绝,“久久不若让她进宫來,也好让后妃见一见她。”
庄贤王亦知不能再拂了天子面子,遂应承下來,而归乡一事便暂且被搁置到了一边。
他走之后,玉衍才从屏障后缓缓而出。她看得出天子心情十分不好,双目阴沉,只坐在龙椅之上盯着庄贤王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已经很久沒人敢忤逆过他了,自太后大去,他一点点将旁落的大权收入手中,秦氏一族或被革职,或被贬黜,他收拾的干干净净。
“你如何看。”他按住玉衍的手,将它牢牢握在掌心之中。
“臣妾原以为,他的态度会更谦卑一些。”这一句足以含概许多,裕灏是聪慧之人,本不需要将事情说的太过透彻,何况自己也不过是隐在帘后,怎会比他看得更清楚。
“他还有王牌在手,”裕灏豁然看向窗外,一身杀气直逼得人不敢直视,“否则怎会这般有恃无恐!”
玉衍心下一惊,仍是反手握住了男子,轻声道:“臣妾已在查了。”
“你办事,朕放心。”天子微微点头,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了些许缓和之意,“朕决不能放虎归山,因此和善公主那里还需你小心周旋。”
这样的事容不得差错。玉衍虽沒有十成的把握,然而亦知眼下唯有自己才能帮到裕灏了。只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从前若遇到这样的事,那个人总是在身边……玉衍倏地紧闭双眼,现如今还在期待什么,该是彻底舍弃软弱的时候了。
她心情的骤变沒能逃过裕灏的双眼,见她如此,男子不禁关切道:“怎么了,身体不适?”
玉衍微微扶额,莞尔一笑:“是了,最近总有些倦怠,怕是春困的缘故。”
“你不过是一介女流,朕却要你负担这么多……”裕灏眉宇间颇有愧色,他本刚毅精致的五官也因这样的神态而多了分柔和之意,不再像素日里的那样不近人意,“只是朕一想到有你,便觉得定能挺过去。自她走后,朕已许久不曾这样安心过了。因此玉衍,别怪朕的自私。”
心底似被涓涓细流冲洗而过,只觉得异常甘甜满足。面前的男子埋头于她的胸前,阳光打在他高挺的鼻翼上,俊朗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眼。她便是在此时,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取瑾皇妃而代之的念头。她同样可以为他谋得江山,同样可以用一生陪伴他,她已不想再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了。
“我在。”玉衍似喃喃细语,一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夫君肯信我,我很高兴。”
裕灏伏在她耳边,呼吸竟开始变得有些沉重。明明是这样寒冷的天气,玉衍环抱着他的双手却感觉到了他身体骤然升起的温度。男子看向她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浅浅的阳光透进大殿之内,在女子脸上下斑驳的光影,那样姣好美丽。玉衍脸色微红,却见他的手已不安分地钻入她的小袄之中。她背上一阵酥酥麻麻之感,环着男子的腰愈來愈紧。暧昧的气息回荡在两人视线之间,欲拒还迎中,她的身子已被男子牢牢抵在了御书桌前。玉衍反手一撑,纸张奏折便如秋日落叶般稀稀拉拉地撒落了一地。
女子的呼吸亦有些急促起來,她微微转头便灵巧地躲过了男子的一吻。如此两三次后,裕灏竟有些急躁,低声说了句“别动”,双手便毫不留情地抓上她胸前的一团柔软。玉衍因这突然的一下而从紧闭的口中挤出一声低吟,瞬间感觉到了抵在她两股间的坚挺。
“皇上,这里是……”一句话未尽,朱唇之中已被他的小舌填满。同时身上一凉,衣物尽被除去,然而裕灏却是极快地拥住了她。被这样温暖地抱在怀中,竟不觉一丝寒意。她不再抵抗,而是配合着他的进进出出,仿佛只有这样的疯狂才能掩盖她心中的不安与失落。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皆是精疲力尽,裕灏才轻柔地帮她穿好衣物,眼中依旧含情脉脉。
忽听门外一声“皇上”,语气竟带了十足十地犹豫,“娘娘若再不回去怕是要瞒不住了。”
玉衍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想董毕刚刚就候在门外,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怕是忍了许久才敢这样小心翼翼地出言提醒吧。裕灏见她如此,不禁捏了捏她涨红的小脸道:“爱妃娇羞起來更加让人爱不释手。”说罢,又贴在她耳边轻轻道:“在这里总不尽兴,朕晚上再去看你。”
“皇上!”女子微一跺脚,羞得别过身去。
裕灏也不再逗她,向着殿外吩咐道:“來人,好生把淑仪送回去。”
出了仪元殿,早有轿子在殿外候着,轿子本身并不起眼,又挑了人少的小路,回去时并未被太多人看到。苏鄂早已在宫里等候多时,见她回來颇有疲色,忙服侍她更衣。玉衍想着索性便借故装一次病,干脆卧床休息,如此一觉醒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