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平走后,王庾叫来左四,对他说:“你去察看一下,外面究竟有多少禁卫军。”
“是。”左四走了。
没过多久,魏平领着钱九陇走了进来。
“见过公主。”
钱九陇是郇国公,从一品,而王庾是公主,正一品,爵位在他之上。
所以,钱九陇对待王庾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并未因为自己是李渊的心腹而态度傲慢。
王庾没想到李渊派了钱九陇来看着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招呼钱九陇坐下饮茶。
“我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就再也没有出过府,阿耶派郇国公来,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钱九陇放下杯盏,笑着说:“您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陛下怎么会不相信您呢,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全。
王庾看见他的视线,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大全等人立刻退出大厅,守在门外。
钱九陇继续说道:“只不过,朝臣们对于您做官还是有很大的异议,陛下迫于压力,只好将您被禁足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对大臣们说已经罚了您的俸禄,以示惩戒。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陛下罚了您的俸禄,另外会补偿您的。
“至于陛下派我来,只是做做样子给那些大臣们看。
“公主放心,公主府的日常生活绝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您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照办。”
早在比试那天,王庾就看出了那些朝臣绝不会轻易罢休,在她禁足期间,他们肯定会劝谏李渊收回成命。
反正除了那日在场的人之外,无人知晓她就是今科唯一的秀才。
若是在她上任之前,说服李渊撤销她的官职,也能挽回他们的自尊。
王庾扯了扯嘴角,泛起一丝讥讽,那些人在李渊手下为官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摸清李渊的性子。
若是李渊口头上承诺封官,在朝臣们的努力劝谏之下,李渊很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但李渊若是颁下诏书,那此事就绝不会更改。
就让他们去折腾吧,时间长了,他们就会死心了。
王庾又问:“那为何陛下让你们着常服隐藏在公主府外,这样一来,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钱九陇应对自如:“陛下说了,要是禁卫军大张旗鼓地守在公主府外,恐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所以才让我们着常服守卫公主府。
“今日好些大臣都派了人来打探,我故意让他们看见禁卫军,想必现在,那些大臣认为陛下惩罚了您,心里舒服多了。
“公主您放心,这一切都是做给那些大臣看的,等过段时间,您养好身体,就可以去上任了。”
王庾“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又对他说:“如此,这段时间就要辛苦郇国公了。”
“职责所在,不辛苦。”钱九陇起身:“既然公主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告辞了。”
“王长史,送送郇国公。”王庾朝外喊道。
在钱九陇走后,左四进来跟王庾禀报:“我和大全他们察看了,府外都是禁卫军,起码有两百人。”
王庾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李渊做戏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用管他们,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
......
李渊这么做,除了阻止王庾捣乱之外,也的确是钱九陇说的那样,同时尽量消除朝臣们对王庾为官这件事的抵触情绪。
刘文静入狱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但王庾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作为受害者的林郅悟,在刘文静被打入大牢之后,他收到了消息。
“怎么可能?我跟刘文静交情不深,就见过几次面罢了,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刺杀我?”林郅悟表示不相信。
文泽想了想:“或许,刘尚书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您的表兄苏卫率。
“众所周知,您是苏卫率唯一的亲人,若是绑了您去威胁苏卫率,定能成功。”
林郅悟沉默了,倒是有这个可能。
下一刻,他又说:“不对,当时我听得很清楚,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下令要杀了我,他们不是想要绑架我。”
“但他们并没有杀了您,不是吗?”文泽提出了疑点:“我观察过,那些黑衣人一开始的时候,连利器都不曾拿出来,显然是不想要您的性命。
“至于后来,黑衣人为何改变主意,我就猜不出了。”
林郅悟回忆了一遍,正如文泽所说,黑衣人最开始并不打算要他的性命。
难道真是太子和秦王之间的斗争,然后波及到自己吗?
“听说刘文静还涉及谋反,已经被打入了大牢?”林郅悟问。
文泽回答:“是的,听说证据对刘尚书很不利,而且我今日去东宫找苏卫率的时候,打探了一下。
“那些杀手一口咬定是刘尚书指使,而且京兆尹又从刘府搜出了不少证据,相比四年前,这一次的证据更多,更为直接。
“苏卫率跟我说,刘尚书这次定罪的机会比较大。”
闻言,林郅悟露出了愁容,他想起了四年前王庾不遗余力地营救刘文静。
王庾现在被禁足在府中,应该不知道刘文静的事吧?
她若是知道,肯定会救刘文静。
他要不要去告诉她?
可是,王庾让他不要掺和进这些斗争之中......
纠结了一阵,林郅悟突然问文泽:“你觉得,派杀手来杀我的人是刘文静吗?”
“这......”文泽踟蹰道:“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