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仪宫内,座上阳皇后瞪向跪着的婕妤阳连月,声音严厉,“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抓在人家手里?
今日陛下说要搜宫,你全无往日嚣张的气焰。
只要是明白人就看地出来,你在心虚!
陛下看那盒里的内容时,若非本宫拦着你,还不知你要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话来!
阳连月,本宫一直容你,是看在阳家,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
若非如此,本宫岂会留你猖狂到今日!
以蓝犯下大过,本宫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陛下的怒气。
如今你又来折腾本宫!”
阳皇后气地抚了抚额,语声激动。
她虽然与兄长镇国公生了裂隙,但有些利益还是共同的。
阳以蓝出事后,镇国公明面上就与她划开了不少界限。
如果阳连月再出事,只怕他们兄妹真是要各走一边,甚至要拿刀相向了。
她口上说不想与镇国公有太多牵连,但在世人眼里,她与镇国公的关系好与不好,始终都是一体。
真要出什么事,一个也跑不了。
若非如此,她早把成天惹事的阳连月给踢出宫去了。
阳连月咬着唇,也不说话。
吴掌事在一旁劝道:“婕妤啊,皇后字字真心,可都是为了你好。
虽说现下镇国公捧着你,也有陛下宠着你,但如果没有皇后坐镇中宫,你当后宫的那些妖孽还会这么迁就着你吗?
奴婢侍奉皇后这么多年,在宫中见的太多。
再多的圣宠也敌不过亲眷的庇护。
这满后宫的女人,唯独皇后没有害你之心啊。”
阳连月看了阳皇后一眼,“皇后多虑了,就是周宝林在陷害我罢了。
她这段时间刻意接近我,还让四公主来讨好我。
我见四公主年幼单纯,这才放松了警惕。”
阳皇后冷哼一声,“你是真蠢,还是做样子给我看?
今天这件事,单只一个周宝林能做地出来?
你回去还是先清查一下你的身边人吧!”
说完,阳皇后摆摆手,“周宝林身后的人,我自会调查。
这一次,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
若还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兜着吧。”
“谢皇后。”阳连月行礼告退。
眼看着阳连月走远,吴掌事向阳皇后道:“婕妤明显藏了心事,皇后何不拿出手段问个明白?
她到底也担了个阳姓,不管惹出什么事来,皇后难免不受牵连。”
阳皇后皱眉,“我自然知道她没交待实话,但你看她那个样子,我便是拿出手段了,她就会说吗?
平日里她在后宫跋扈,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你真以为她心思不细腻?
她是进宫时日短,身份也敌不上以蓝,不然,这后宫还真没几个人能制地了她。
况且,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她藏着什么秘密,而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她的秘密。
何人在背后指使的周宝林?又是何人能提前预知,替阳连月收拾了烂摊子?
今天的事,只怕还只是一个开始。”
阳皇后长长一叹,“本宫真是疏忽了,这前朝后宫的魑魅魍魉,看来比本宫想象地还要多。”
吴掌事替阳皇后捏起肩来,“皇后不必忧心,谁是人,谁是鬼,迟早查个明白。
至少,白贵妃与灵公主恐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而衡王今日之举,明显是与母亲妹妹都不对付。
这白氏,已经不足为虑。”
阳皇后摇头,“白家这些年的根基可不浅,白丞相、白侍郎收拢的党羽也不少。
虽比不过阳家,但也不可小觑。
况且我现在与阿兄势同水火,情况未必就比白家好几分。
我更担心,我们看不见的敌人正在坐收渔翁之利。”
顿了顿,“我得亲自写封信给阿兄了。
希望他能明白轻重,看清真正的敌人是谁。”
吴掌事道:“其实……太子也收得不少人心。”
阳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仍是摇头,“太子之位之所以不动摇,正在于他不结党。
若他结了党,失了圣心,恐怕这太子之位也就到头了。”
闻言,吴掌事不再说什么。
有心想提一提安阳侯夫人的事,但见阳皇后心情不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
南郊青林府外,两辆马车先后停下。
安阳侯欧阳克、安阳侯夫人韩氏,以及刚刚与灵公主解除婚约的“欧阳溪”颜若下了车。
向月清与武辰上前招呼。
“这所府邸是陛下所赐,景致不错也还清静,这几天就先委屈侯爷与侯夫人了。”向月清说着场面话。
韩氏看了看四周,微笑道:“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武夫人心思细腻,这段时间麻烦了。”
韩氏与向月清相互一礼,进了大门。
武辰、欧阳克、颜若三人落在后面,慢慢拉开了一些距离。
“前段时间,石南太子派人来见我。”
欧阳克慢声道:“说是石南国君十分思念幼子,希望六皇子能尽快回石南国。”
说着,欧阳克看向颜若。
颜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天天困在灵公主府,我都还没玩够。”
武辰出声,“姨母那边也照应不了多长时间,你也该回去了。”
“困!”颜若揉了揉自己的脸,“我先去找房间了。”
说完,颜若蹿向了旁边的小道,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欧阳克与武辰脚步一顿。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