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面色苍白,黑眸中光彩一点不减,侧头看一眼薛寅,眼角流露出些许笑意,目中有并无掩饰的眷恋之色。
小薛王爷又是不争气地心口一跳,受惊似地转过头去,看神棍。
神棍权当没看见眼前这一幕眉眼那个传情……正了正颜色,神态自若道:“这药并非毒药。”
此言一出,薛寅眉头一皱,他认得这药瓶,也明白神棍被叫过来大概是为了什么,并非毒药?那么……
柳从之并不惊诧,笑道:“我使人查过,此药确实无毒,但若我所料不错,这定非救命之药,对么?”
莫逆漫不经心地扫一眼药瓶,“陛下所料不错,不过此药是救命之药,也是要命之药。”
“愿闻其详。”柳从之淡淡道。
莫逆却先打量一眼柳从之,“陛□有毒伤,遇见配这药的人之时,恐怕已发作得十分凶险。”
柳从之含笑:“先生医术当真通神。”
“医术通神不敢当,不过混口饭吃。”莫逆道:“这药若是由没有伤病的人服食,并不会有什么后果。此药药性霸道,若是服药的人已经中毒,它会压制住毒性,让人一时有宿疾全消,身体大好之感。”
“然后?”柳从之问。
莫逆遗憾地摇一摇头,“狼虎之药总有后患,一旦这药药性褪去,先前被压制的毒性凶狠反扑,服药之人恐怕命不久矣。故而此药救人一时,却害人一世,救得了回天乏术之人,也害得了本无性命之虞之倍……”
薛寅早知这药出自白夜之手,十有*用不得,神棍这一番话解了他疑惑不假,却也让他心头再添疑惑,神棍的医术他知道,神是神,但是似乎也没神到拿着一瓶药随便看一眼就能辨出药性的地步啊,除非……
柳从之笑道:“先生知晓此药?”
莫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来也巧,此药名回天。这个药方出自我师父之手。”他闭一闭眼,神色一时有些复杂,低声道:“请问陛下能允我与调配这药的人见上一面么?草民无其它想法,只是这人恐怕与我师门有渊源……”
“当然。”柳从之笑道,“多谢先生解惑,有劳了。”
莫逆点一点头,再打量一下小薛王爷与柳从之,十分识时务地退后一步,躬身告辞:“此间既然已经无事,那草民先行告退了。”
柳从之“哦”了一声,“你还没说此药可有解?”
一句话出,小薛王爷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而后懒洋洋地打个呵欠。
“此药无解,回天药力反噬之时,纵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莫逆眼也不眨道,而后叹一口气,“陛下既然从未服食此药,何须解药?”
柳从之低笑:“先生医术当真厉害。”
“过奖过奖。”神棍装模作样地感谢了一阵,“至于陛下所中毒伤,具体种种草民已经告知陛下,就请陛下定夺了。”
柳从之微一颔首,“你走吧。”神棍依言退走,临走时又施施然地扇起了他的折扇,悠悠闲闲,这下,屋内只剩下薛柳两个人。
柳从之有些疲倦地闭一闭眼。
薛寅静静地看着他,这才闻到室内竟然燃有熏香,这是药用的熏香,入鼻有着淡淡的药味,薛寅怔了一怔,忽觉这帝王寝宫堪称空旷凄冷,而柳从之身在其中,却是个缠绵病榻的病人。
这不像柳从之。
室内静了一会儿,柳从之忽然睁开眼,笑看薛寅,柔声道:“过来。”
薛寅直直望入他光华仍在的眼中,不自觉,迈出了步子。
他觉得自己约莫是中了什么邪。
然而一头黑发披散垂肩,看上去苍白而又俊美的柳从之,确实让他有些那个什么……难以抗拒。
薛寅一步一步,走到柳从之床前,坐下。
柳从之弯眉一笑。
他这么一笑,薛寅头昏眼花的同时,可算是找回了一丝神智,刚唤了一声陛下,想找柳陛下谈谈正经事,就见柳陛下低声道:“我精神不太好,你能陪陪我么?”
一句话分外低柔,其中落寞之意竟是让人分外不忍,薛寅不自觉冲口而出:“好。”
一句话出口后,他才似乎醒悟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说了什么,一时面色古怪至极,几乎下一刻就想跳起来,
但一只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一只冰凉的手。
薛寅默默地垂头看着自己掌中,柳陛下金贵的爪子,再看床上闭目小觑,唇角含笑的柳陛下,一时不知做什么好,只得一动不动地沉默。
就让他睡一会儿吧。他默默地看着床上人俊美的睡颜,这人似乎很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v⊙)柳攻开启病西施美人*计……扶额
喵基本上已经被美色给俘获了……望天
握住了柳狐狸的爪子再想摆脱就没那么轻松了?╯_╰)╭薛喵好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