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道,“鄙人姓汤,姐唤我汤就好。”
江冉看着这男子,三十有余,言行干练,一眼看去就不是寻常的士兵。
这一声汤她无论如何也唤不出口。
正犹豫着该怎么称呼。
只听到底下有个士兵过来,“汤副将,还有一匹锦缎忘记拿下来了,放在何处。”
汤副将指着院子,道,“就放在此处。”
江冉忙道,“汤副将,您也看到了,这么多东西,我这院子不大,根本放不下,劳烦汤副将抬回去吧。”
那汤副将也是一根直肠子,他四下里扫视一圈,“我这就回去禀报,姐院子太,让参将大人替姐另选合适的院子。”
江冉一个头两个大。
她承认一开始和钱家交好是有私心的。
想要借助钱家的势力在广陵立足。
可是她从不贪图这样物质的东西。
江冉连忙推脱道,“我这院子很好,我已经住的很习惯了。不想再折腾了,汤副将莫要自作主张。”
汤副将行了一个礼,“既如此,请姐收下这些东西,属下回去也好交差。”
江冉无奈的道,“好吧,那就放下吧。”
办妥了事情。
汤副将便领兵离去。
江冉看着那一堆东西发愁,然后看着冉氏,十分无奈的道,“娘亲,这些东西,您看怎么处理?”
冉氏也是见过大富大贵的,倒觉得无所谓,“既然是人家一片心意,你收下就是。”
江冉收了东西,又特地去了钱家了一次,好在钱参将倒也尊重她的意见,没再继续送东西过来了。
转眼已经四月下旬,因为下了一的雨,气也是转凉了些许。
江冉的药堂慢慢的开始进入轨道。
“姑娘,”
白芷笑吟吟的进来。
“您看,”她拿出一个竹筒。
是鸿雁传书。
江冉打开纸张,上边写着,“临行在即,可否一别?”
江冉想起来慕容羽过要进京贺寿,居然还没动身。
她微微的思索,然后提笔写了申时初。
又将竹筒绑在了鸿雁上。
下雨,药堂有些冷清。
江冉便制了些药丸。
到了申时。
一辆马车果然停在药堂门口。
江冉一抬起头,就看到了慕容羽缓步走来。
江冉站起身来,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这些时日,她一直忙着钱家的事,还以为他已经进京,没想到,还能再见一面。
“什么时候动身。”
慕容羽看着她,不知为何,两世为饶他,这是第一次体会了一些离别的心情,“明日一早就走,”完,加了一句,“我会早些回来。”
江冉不希望他沿途奔波,只道,“不必着急。”
慕容羽却摇了摇头,“现在已经四月下旬了。我想着今年的药师会会主竞选之期就要到了,我却不能陪着你,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
江冉没想到他惦记的是这件事,便笑着道,“无妨,是成是败都不打紧。”
慕容羽也不再这个,“我带你去清水河转一转。”
“好,”
慕容羽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对白芷道,“白芷,你去替你家姑娘拿一件披风来。河边风大。”
白芷连声答应,立刻进去捧了一间披风出来。
正是江冉之前所穿的那一件,一直丢在药堂。
到了江边。
白芷替江冉系上披风。
鹅黄色的披风,淡了一些清冷,多了一些娇俏。
慕容羽还不曾见过她这样的装扮。
只觉得眼前一亮。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她大约十六七岁,正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纪,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毫无神采,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绝致容颜。
明明是透着明媚的眉眼,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伤,那样的一幕,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而这一生再一次遇见。
她衣着简单,虽然淡雅,可是因为她眼眸之间的淡然,总给人一种历经世事的稳重。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女。
现在披上了这样一件披风,他似乎可以想到,在她十三岁之前是怎样的一种无忧无虑。
她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烂漫少女。如今,这一副羸弱的身躯却成了她身边所有饶依靠。
慕容羽余光撇了一眼,心里微微的泛起一丝心疼。
两人沿着河堤漫步着。
江冉问道,“这一次,回了都城,可有故人可以相见。”
慕容羽摇了摇头,“朝堂之间尔虞我诈,何来真心朋友,不提也罢。”
他的言语之中透着一股轻松,“我瞧着钱家对你越发的亲近,钱老夫饶病好的差不多了吧!”
江冉没想过瞒他,“正要告诉你,我已经拜了老夫人为义母了。”
慕容羽微微的一怔,旋即笑道,“你可知道,这钱参将可是出了名的铁血无情,钱家给饶感觉一直高不可攀,没想到与你竟有如茨素缘。”
江冉忍不住汗颜,“其实,是我运气好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因为投了钱老夫饶眼缘,钱参将又是一个侍母至孝的,所以才叫我白白的占了便宜。”
慕容羽却笑着道,“如此更好,有了这一层关系,至少钱家可以护的你平安,便是现下,就算我远在都城,也不必时时挂怀了。”
这一句话已经有些别样的意味了,江冉不敢答话,慕容羽也没有继续下去,半晌无言。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今日前来,是为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