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回到妙手堂,便叫了许二过来:“最近,有没有什么节日之类的?”
许二眨巴眨巴眼:“最近吗?大后日,不就是重阳节吗?”
云裳身子微顿,是了,九月九,重阳节。
“重阳节,赏秋、登高、吃重阳糕、赏菊、饮菊花酒、佩茱萸。”
云裳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许二不知云裳在盘算什么,只低声询问着:“娘娘是准备要过重阳节吗?那属下去给娘娘准备一些重阳糕、菊花酒那些?”
“过,怎么不过?”云裳勾了勾嘴角:“重阳糕菊花酒要备着,只是要按着我的方子来备着。”
“还有茱萸香包,我待会儿写一张清单给你,你就按着我的要求备那些东西就是。”
许二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是另有打算。
“是。”
许二退了下去,云裳却勾了勾嘴角。
她开着胭脂水粉铺子,如今这铺子虽然开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可是在这城中的名气却也已经在渐渐起来了。
那引发毒性的无色无味的香,她可以派人在他们启动大阵之日,就在城中各处焚烧。
此前,她却可以用蒲公英根,放在那茱萸香包之中,有针对性的,将那些茱萸香包,给一些她想要控制的人。
蒲公英的根有清热解毒之功效,是连百姓都知晓的药材,不会有人会想到,那蒲公英的根,还能有别的效用。
傍晚,云裳出妙手堂,正准备去街上闲逛一会儿,却瞧见妙手堂外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打街上经过。
是洛轻言!
云裳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前。
洛轻言转过头看了云裳一眼,两人佯装路人一般,一前一后走着。
“夏侯靖身边有个叫做周金的人,是你给他引出的蛊虫?”
周金?云裳微微一愣,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那周金,应该就是柯浩送来的那个人。
云裳应了一声:“是。”
“你想用他做什么?”洛轻言嘴唇未动,传的密音。
“我想用他,暗中对夏侯靖动些手脚。”
叛军中的人,大多是为了夏侯靖而来,若是夏侯靖没了,叛军便也就散了。
夏侯靖虽然是活死人,可是却也并非是全然没有对付他的法子。
洛轻言也早已经料想到了,只轻轻点了点头:“不必对夏侯靖下手,我自有打算。”
云裳愣了愣,倒是骤然回过神来。
是了。
夏侯靖就呆在黎行身边,且还是以巫族人的身份呆在黎行身边的,自然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夏侯靖,也更容易下手。
云裳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你在接触贺楚灵?”洛轻言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云裳嗯了一声:“是,鬼医新制出了一种毒药,与巫族控制人神志的蛊虫效果相似,我准备将那毒药用在贺楚灵的身上,毒药我已经下下去了,就等着在合适的时候,再给她下一位引子了。”
洛轻言倒是并未说其他,只点了点头:“那贺楚灵能够有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你一切小心。”
“好。”
洛轻言说完,便道:“我身后有人跟着。”
云裳自然知晓洛轻言是何意,低声应了一声,面上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只抬头张望了片刻,进了一旁一家买首饰的铺子。
云裳从首饰铺子出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洛轻言的踪影。
云裳立在首饰铺子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已经九月,天气渐凉,街上也愈发显得萧索,天也快要黑了,行人无几。
云裳走了一段,便瞧见街边的屋檐下台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乞丐。
云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片刻,那乞丐便似有所感一般,抬起了头来。
云裳本不想过去,只是在瞧见他脸色的时候,还是走了过去:“你病了?”
那乞丐笑了笑:“是啊,你怎么知道?”
云裳垂下眸子,一脸的漫不经心:“我是个大夫,望闻问切的本事,还是有的。”
“大夫吗?”那乞丐的目光落在云裳的身上,却是笑了:“你瞧着,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个大夫。我在这城中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也很多,一直觉着我看人识人的本事尚且算得上不错,却不曾想,我竟然没有猜对吗?”
倒也未必是没有猜对。
云裳却没有说,只是蹙了蹙眉:“那你原本觉着,我应该是什么人?”
“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长大的小姐,只是却也不像是寻常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反正怎么说呢,你身上有好几种,看起来十分矛盾,却又觉着合理的气质。不好说……不好说……”
云裳笑了笑:“你看人的本事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看病的本事还行。”
“天气转凉,偶感风寒。虽然只是寻常小病,可是却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小病拖成大病,就不好了。”
那乞丐一脸漫不经心:“我们这样的人,哪儿有钱看病?不过是寻常小病,捱一捱就捱过去了。捱过去就好了……”
那要是没能捱过去呢。
那乞丐似乎明白云裳想要说什么,只笑了一声:“如果运气不好,捱不过去那就捱不过去呗。我觉着吧,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活着也未必比死了轻松。说不定死了之后,下辈子还能够投胎在一个有钱人家,荣华富贵过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