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琛冲进万象殿时,更生还依旧坐在大殿之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沉思着,紧皱着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松懈。
“师父......”
还是来迟了。
听到礼琛的声音之后,更生这才略微抬起些头来,对还轻喘着气的礼琛轻声说道:“祁儿他...都招了。”
礼琛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甘心地开口:“怎么会?”
明明就是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大师兄他怎么可能认下?!
更生站起身来,长袖一挥,宁神香飘出的烟雾之中,重现了方才殿中他与秦祁的最初对话。
礼琛也算是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了,秦祁低着头干脆利落地说出那一句,认。
“为师也不愿相信。”
“......”礼琛虽然不知道更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让大师兄认下这顶黑锅,但他心知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眼下只能佯装接受这个事实,为了不破坏掉无忧苦苦想出的计划,礼琛生生抑制住心头的怒意,期许着更生能看在与大师兄师徒一场的情分,对他从轻处分。
如果,眼前这个依旧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更生,还尚有一丝良知的话。
“那大师兄...现在在何处。”
更生苦笑一声,道:“还能如何?逐出师门。”
礼琛骤然一阵揪心,这样的处分,对于这几百年都一门心思为天玑门付诸心血的大师兄来说,简直是莫过于催灵一般的毁灭。
对天玑门忠贞不二的秦祁,此刻却成了替掌门人背锅而被天玑门驱逐的丧家之犬!这是何等荒谬的一件事情!
看到礼琛丝毫不掩痛苦的神色,刚失去一个得意门生的更生,对此刻的礼琛更为看重了,不由得出言安慰:“祁儿不过是受了元吉的怂恿挑拨,还算不得什么滔天大罪,所以为师打算将这件事掩藏起来,只对内外宣称他因着门中琐事累身,主动请辞去提升修为,也算是念在昔日与他师徒一场,给他留以立身的颜面。”
听到更生是这般做法,礼琛也算是替秦祁稍安慰,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为何师兄会受了一个凡人的怂恿挑拨?”
更生反问:“真的要为师说吗?”
礼琛没有说话,只用坚定的神色望向更生,他真的很想知道,更生会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那元吉练的邪功,是失传已久的融灵之法,资历再好的凡人,也就只能练成元吉那个火候,可换作是由神仙去练,那修为便是能如平步青云一般层层突破,为师说句不好听的,自你飞升上仙后,一向要强的祁儿哪里还能坐得住?元吉便是以此此邪功作为条件,要祁儿助他争夺皇位的。”
笑话!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礼琛听得心底直发寒,果真是三界第一聪慧的更生,到此刻竟还想着要以此来挑唆他与秦祁,若不是他已经知道真正有野心之人是更生,此刻怕是要真的信了他的这番话。
幸好他这脑子还有无忧能够克制,否则真的难以有人能阻拦他,还别说,礼琛现在觉得三界第一聪慧的称号,已经可以易主了。
“如此说来,这般大的隐患,师父怎能就此放秦祁走了?”
更生听得礼琛的语气,像是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些。
只见他冷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狠色:“也要看那元吉能不能活到将功法都如数说与他听啊。”
礼琛极少见着更生脸上浮现出这样的表情,过去不觉,但现在是真觉可怖,背上不由得冷汗连连。
“师父的意思是?”
“你去找崎城的县令,告诉他只需要一纸告发信送至皇城之中就能升官,他会乐意而为的。”
礼琛一如既往地顺从:“琛儿明白了。”
离开穹山后的礼琛,第一时间没有去找崎城的县令,而是去了无忧和方茗所在的酒楼,只见那里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
怎么回事?今日生意竟能如此火爆?
礼琛挤进去,顺着队伍找到了无忧的身影,只见她依旧坐在他离去时的桌前,方茗正拿着纸笔在写些什么,他们跟前便是这长队的终点。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快看!刚刚消失的那个幻术师又回来了!”
还没等礼琛来得及跟无忧说上话,礼琛便被蜂拥而至的人围住了。
“唉!别走哇兄台!你这名儿还没报完呐!”无忧气得不轻,这礼琛怎么又回来了,真是太不识趣了,将她的风头又全抢了去!
礼琛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个七嘴八舌,就快要贴到他身上来的众人,瞬移到无忧和方茗的身后,拎着两人的衣领双手齐力,拽着他们的同时,一团浓雾散开,他们三个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吸入了礼琛施的失忆浓雾的那些人,面面相觑,无一不是满脸写着,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在这儿?
“忧儿方才在作甚?”
无忧气得脸一别,不想看他:“你还有脸问我?你引的骚乱!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等你来接人啊!”
方茗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将手中的他记的名册递给礼琛看,偷笑着说:“方才无忧姐姐正在假冒天玑门弟子招摇撞骗呢!”
听得方茗这般说她,无忧黑着脸急忙解释:“呸!谁假冒了?谁招摇撞骗了?我可是正儿八经拜了师的天玑门一等弟子!将来天玑门凡界分支,无忧谷的掌门人!”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