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长孙景淮倚靠在窗前,看着外头渐渐暗下去的天色。
心底那股子无名的怒火却是没有丝毫平息。
他周身气势冷的惊人,廖阳和冉子骥缩在角落,连偷偷咬耳朵都不敢。
整个书房寂静无声,夜色渐浓。
在窗边站了许久的人,看了眼外头高悬的月亮,终是有了动作。
转过身,朝着外头大步走去。
“老九……”冉子骥刚一开口,便被廖阳捂住了嘴巴。
两人这番动作,并未让走出屋外的人有片刻停顿。
他脚步飞快,不过片刻,便消失在这漆黑的夜色里。
“老九那样子,不会跟沈煜宁打起来吧。”冉子骥有些担心道。
“不会。”廖阳言简意赅道。
“不行,不行,我实在担心,我得去看看。”冉子骥嘴里说着担心的话,眼里却满是亮光。
他看着廖阳,满是期待道:“我们去看看,远远的,若是两人当真打起来,咱们也好拉架不是。”
廖阳白他一眼,冷声道:“我不去,我要睡觉了。”
“别呀。”冉子骥一把拉住他:“一会我陪你睡,你现在陪我去看看。”
以他的功夫,不被长孙景淮发现才怪呢。
没有廖阳同行,他怂啊!
廖阳将他甩开些,冷声道:“滚远些。”
冉子骥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哀嚎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从前虽然性子冷些,但也不会这……”
廖阳不想听他废话,直接点了哑穴。
打开门将人拖出屋子,朝着他卧室走去。
“穴道半小时后自己能解,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就安心呆在屋内吧。”
廖阳面无表情,将人拖到门口。
冉子骥不断用眼神控诉着他。
廖阳丝毫不为所动,将他狠狠推入屋内,将门从头锁上。
这人脑子有些不好使,说不准一会真的会发疯,真跑去偷看,偷听些什么不该看的,不该听的。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锁上安全些。
他再三检查了下房门,确定锁好了。
神色莫名的看了眼沈煜宁院子的方向,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人这番动作间,景淮已经到了沈煜宁院中。
这个时间,院中的下人,主子,似乎都睡了。
整个院落黑漆漆一片,静的出奇。
长孙景淮轻车熟路推开窗,翻身进了沈煜宁屋内。
站定在窗边,半响没有动作。
他向来知道沈煜宁睡觉颇为安静,可如今这屋内,实在太过安静了些。
静的似乎整个房间压根没人,连一丝呼吸声都不存在。
他掩在黑暗里的面色,更加冰冷了些。
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月光下,原本该安然入睡的人,却是不见了踪迹。
这是知道他要来,特意避开的?
竟然敢避开他,沈煜宁当真是,胆子奇大!
当真是好的很!
他冷笑一声,干脆合衣上了榻。
时间缓缓流逝。
寒风瑟瑟,院中角落里的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
不远处的树干上,沈煜宁远远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咬咬牙翻身跳了下去。
她确实是故意避开,夏家之事,本就是她自己的事。
不管是找沈睿也好,她自己也罢,不管此事交给谁,都是她的自由。
可是不知为何,自打沈睿离去后,她便总觉得有些心虚。
一闭眼似乎就能看见长孙景淮那张略带恼怒的脸。
心底烦闷,睡意全无,干脆起身到院中走走。
没曾想,倒是正好避开这人深夜到访。
想到那日夜里的事,沈煜宁越发不愿意见他。
干脆躲在树上,只盼着这人进去见着没人,能识趣些离去。
可如今已过了许久,屋内却毫无动静。
若不是那半掩着的窗户,沈煜宁几乎要怀疑是自己方才出了幻觉。
沈煜宁站定在门口,定定神,面无表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抹黑,找了个火折子,将外室的油灯点燃。
屋内空无一人,便是她这般动静,也未曾听到丝毫声响。
她拎着油灯,缓缓朝内室走去,微弱的灯光,将床榻上的人影照的分明。
沈煜宁将油灯朝桌上一放,冷声道:“殿下这是何意?”
榻上的人侧身躺着,只留一个后脑勺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沈煜宁走近些,抱着手,冷冷看着躺在榻上似乎睡着了的人。
“起来!”她冷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自己未曾察觉的咬牙切齿。
榻上的人并未睁眼,闻言微微勾了勾嘴角,转过身一把将人拽上榻。
沈煜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已上了榻。
“长孙景淮!”
“别动!”长孙景淮伸手朝她一点,将人固定在怀中,冷声道:“去哪了?”
“放开!”沈煜宁并未答话,低声呵斥道。
“我若不呢?”少年将人松开些,侧身躺在一边,用手撑着头,定定看了她半响。
沈煜宁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转过眼角,用余光看着他。
桌上的油灯烧的噼啪作响,沈煜宁干脆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长孙景淮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心底那股子无名之后稍稍散了去些。
看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有些好笑,开口道:“我若不放,你待如何?”
他眸中带了些许笑意,继续道:“下毒?这次是什么毒?”
他故意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