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挺刚没能拦住叶小薰,又不忍心丢下她不管,只好跟着她一起去救邹逸乔。
事后,赵挺刚自己也挺后怕的,想他赵挺刚是什么人,竟然为了一个臭丫头连命都不要了,而叶小薰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女人,也没有爱过他,他竟然这样情不自禁地为了一个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的女人冒这样的险。
他一定是疯了,而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疯狂的时刻!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为了某个人发疯!
即便,他看着叶小薰用袖子擦着邹逸乔脸上的血渍,看着她捧着他的脸泪流满面,他也心里也没有多少醋意,只是希望他们全都好运,全都平安。
“小薰,傻孩子,还不快点走!”
叶小薰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杜维龄就有本事把邹逸乔打成这样,他的西服扯烂了,衬衫上全是血迹,他鼻青脸肿的,而且后脑有渗出血来,她不知道他的身上还有多少伤,也不知道他这样睡死过去有没有生命危险,在她慌成一团地时候听到赵挺刚的提醒,才想起这岌岌可危的处境。
要逃出去!要送他去医院!
正当他们卖力地拖着邹逸乔出来的时候,警笛声响起来了。
首先是赵挺刚,抱着邹逸乔的手一抖,气急败坏地瞪着昏死的邹逸乔,“妈的,***居然报警了!”
赵挺刚的突然变脸,让叶小薰格外紧张起来,这个男人对自己好的时候她会格外的感恩,但是她不糊涂,他没有理由、义务和情份对她好到底,“赵厂长,这事儿我会更警方说清楚的!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在这儿,是杜维龄!是杜维龄要害我和邹逸乔!”
赵挺刚连掐死邹逸乔的心都有,他居然报警了,在他的地盘上,叶小薰被关了一天一夜,邹逸乔还被伤成这样,他能说的清楚吗?再说这不是一桩简单的绑架勒索案,会牵出更多的事情来,本来他可以从国企改制这个项目上打捞一笔,要是他不幸进了局子,别说钱了,命都难保!
“你知道个屁!你觉得我进去之后还能脱得干系吗?你觉得杜维龄会那么容易认罪吗?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我当这个替罪羊,有的是办法弄死在里面!我完了你知道吗,叶小薰!都是因为你,叶小薰!”
赵挺刚冲着叶小薰嚷嚷出来,这会儿他是有些怨恨叶小薰的,怨她蛊惑了自己,居然还要救他们。
叶小薰吞了吞眼泪,不再说话了,赵挺刚就算真迁怒于她,她也无话可说,仿佛赵挺刚大祸临头真就是自己的责任了一样,只是,她希望不管他怎么怨她恨她,千万不要再伤害邹逸乔了,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邹逸乔。
外面的扩音器嗤嗤了两声,突然想起了警察略带口音的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开人质,主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赵挺刚如临深渊一般,他一下子没了主意,跑,未必能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他从此就是逃犯;不跑,束手就擒吗?一旦进了那种地方,他再想过现在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就要等下辈子了!
完了!
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他悲哀地想着,连怨恨地力气都没了。
他凝眉看了看有些惊吓过度的叶小薰,苦涩地笑笑,“小薰,记得我爱过你!我赵挺刚这辈子过得有点浑,能有这么爱一个女人,也算没白活!”
叶小薰眨了眨眼睛,有泪珠滚落下来,他这是有多绝望,才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他是赵挺刚啊,那么强悍,那么有钱有势,那么富甲一方的赵挺刚,都是因为她,落得这样的地步,她很难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滋味。
“赵厂长,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那么讨厌他!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的时候,女人却说“对不起”,他这是有多失败,赵挺刚有些自嘲地笑了,“傻丫头!”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要想对得起我,就过得幸福一点儿,”又看了看她怀抱里的邹逸乔,“这货对你不错。”
叶小薰别扭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梨涡,“等他醒了,我们一起给你作证,这是杜维龄设的圈套。”
“小薰,如果相帮我,就答应我,千万别乱说话,懂吗?”
叶小薰摇摇头,“我一定帮你洗脱罪名!”
“答应我,不要胡乱指证杜维龄,还有任何人!”单纯如她,真以为单凭一身正气就能让黑是黑白是白吗?他不想让她趟这趟浑水,到最后不但帮不了他,说不定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只要不乱说话,就是帮我了,傻丫头!”
叶小薰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她就不给他添乱了吧,他姐夫是市长,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赵挺刚见她点头就放心了,大无畏地向外边走去,迎着十几个警察朝自己举起的枪口,他的心好像放下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从此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结束了。金钱,他真的那么需要金钱吗?他自嘲地笑笑,为什么现在才觉悟!
很快就有医务人员就赶到现场,把邹逸乔抬走了,看着急救车的车尾,叶小薰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尘埃落定了,她可以放心地虚脱了,两眼一抹黑,果真就昏倒了。
等叶小薰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她的床头上围了两排人,有她爸妈,有她三个姨妈三个姨夫,还有几个表兄妹,竟然还有皮特和霍森?平生第一次,叶小薰觉得自己这么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