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孤算是明白卿为何不继承吴国国主之位,却一肩挑起吴国社稷!卿之大义,世间少见,卿是仁德君子!”赢翟忍不住称赞。
赢翟认为郑钰铭为了报答义父恩情,不能改姓,这才谦让了吴国国主之位。
为了报答恩情而放弃一国国主之位,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为了报还吴王室血脉之恩,郑钰铭又无怨无悔担起吴国政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坚持的。
“陛下谬赞,这是人子本分!”郑钰铭继续谦虚。经常被人当成公子明,恍惚间,郑钰铭觉得自己就是那位早夭的可怜孩童。
赢翟接见郑钰铭将近一个时辰,没有对郑钰铭说一句感谢之词,郑钰铭在这段时间,也没有提及还钱之事,告辞之时,郑钰铭退出依然礼数周到。
赢翟待郑钰铭离开,对身边侍者感慨:“寡人未曾想到礼教崩溃至此,竟然还有如此贤能仁厚王公子。明公子可称大秦第一君子!”
说到这里,赢翟回想起其他强国君王的跋扈,自己面对他们的小心翼翼,不由用衣袖擦拭因伤感掉下的眼泪,自他登基以来,郑钰铭是最尊敬他的强国执政者。
赢翟伤感之后,召来记事官,录下今天跟郑钰铭的会面经过,着重记录的内容,是郑钰铭生恩养恩两全的所作所为。
郑钰铭回到宾馆刚刚坐下,赵轩就带着武铣从隔壁过来。
“钰弟,天君是如何感谢的?”赵轩跟郑钰铭已经混得很熟,一进来就问赢翟召见郑钰铭的具体经过。
“天君召钰铭是问问吴国国情,为何要说感谢之辞?”郑钰铭翻了下白眼。
赢翟避至高台躲债之事很不光彩,即使心中感谢郑钰铭帮着解围,赢翟也不会明着说出。
“咦,钰弟,这三十万金你提都没提?”赵轩本性务实,六艺学得再好,也只是表面文章。
郑钰铭一脸严肃:“王兄有所不知,天君欠下欠款是为了修缮西关口要隘,是为了将戎人阻挡在关外。这事利天下百姓,利天下百姓之事,钰铭只恨知道得太晚,不能早日相帮,致使天君蒙受委屈。”
其实赢翟只花了十万金币重建西关口要隘,其他钱币都用在翻新镐京城池和王宫宫殿上了。
赵轩连忙赔礼:“这是为兄狭心了,天君修缮西关口,也有利于吾国,等面见天君,轩定表示谢意。”
赵轩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却鄙夷赢翟的无能,一国天子落到被债主堵门,实在是太无能了,赵轩认为,赢翟不配为天子。
郑钰铭也不是为了尊崇秦天子来镐京的,他来镐京就是为了扩大吴国的影响,树立吴国仁善形象。他的心底其实跟赵轩一个想法,认为秦天子太没用,赢家的天子尊位早晚会被诸侯夺去。
两人正说着话,公孙盘从门外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陌生贵族。
“公子,这位是许国知事,跟王颉王院长是同宗。”公孙盘和郑钰铭、赵轩见过礼后,介绍跟随进来的贵族身份。
“原来是王知事!”郑钰铭站起身迎接,名士王颉的母国就是许国。
“王争见过公子,见过赵君!”王争跟王颉平辈,祭祀的是一个祖先。
“王知事!贵国人才济济,真不亏为文礼渊源之地。”因为王颉的缘故,许国有许多才子到吴国效力,连许国的王族公子申落都跑到吴国谡平原去当地方官了,郑钰铭于情于理都要对许国的王庭亲热点,别说王争还是王颉的族弟。
“谢公子夸奖,公子不拘一格任用人才,才让王争佩服!”郑钰铭夸奖的是许国,王争没有谦虚,也不能谦虚。
王争这趟来是特意拜见郑钰铭,他对郑钰铭所作所为非常崇拜。
赵轩在旁听了,心底发酸,郑钰铭能毫无顾忌任命人才,他却为了一个提拔考试,束手束脚,得跟赵国大贵族和大世家博弈。
“听说齐国国内很乱,王知事知晓否?”赵轩很想知道齐鲁两国内乱的情况,许国跟齐国相邻,王争作为许国官吏,对齐国情势可能清楚。
听到赵轩提问,王争长叹一口气。“齐国这次乱得很凶!”
“为何齐国这次乱得会非常厉害?”郑钰铭知道齐国乱得凶的原因,不过他还得装着不明白。
“齐国跟鲁国十多年征战,百姓因加赋税已困苦,加上这几年大旱寒灾,更是雪上加霜。”王争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争去年曾出使齐国,进齐境后发现一奇特现象,齐地许多村寨无幼儿。”
“无幼儿?”郑钰铭困惑,难道齐地的人都饿得不孕不育了?
“是否因缺粮饿死?”赵轩猜想原因。
“非也!”王争脸上不忍:“是齐民多不养子。”
公孙盘游历的地方多,马上找出一个原因:“是不是齐民有陋俗?灾祸之年生子不举?”
这时候的人们不明白大自然现象,遇到凶年,会将那年怀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杀死,认为凶年所孕的孩子是恶煞降生。
“非是陋习。”王争继续摇头,这种陋习太过残忍,受到有知之士的反对,这种行为,赵国和吴国的君王在百年前就明令禁止了。
“那到底是为何?”赵轩脸色凝重,他想到一个可能。
“齐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生下幼儿更是无法养育,齐民只能生子即杀!这就是争在齐地很多地方看不到七八岁以下幼儿原因!”
王争的意思是,齐国百姓已经连续七八杀死新生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