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庆幸身处于商品稀缺的年代。只要有产品,就不怕卖不出去。至少鄙中的生意都在盈利,损失的钱,用不了几个月还能赚回来。他铆足了劲准备和姬兰死磕到底。
几天后,一支庞大的马队满载着货物从戚城络绎不绝的进入云梦。当一包包麻袋被搬运到空置已久的野宰府内。野中百姓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宰府当仓库用?邑主大人怕是与野宰大人不和了吧?”
“谁知道呢?”
此时,一群人正在食肆中吃饭。看样子是哪儿个作坊里相熟的工友。点的饭菜极为清淡,最近野中粮价飞涨,不过食肆的饭菜倒是没有涨价。许多人选择来这里用餐,有时还是拖家带口的前来。
一个青衣短衫的年轻人环形了下四周,低声说道:
“你们有所不知。家兄前些天跟我说了,这些搬运的货物乃军粮。”
他身旁穿着麻布长袍的男子,随即疑惑的问道:
“噢?令兄莫非在军中任职?此等机密之事也知?”
这人貌似有些文化。普通百姓是不会这般聊天的,像是被对方感染到了。那青衣男子点了点头。
“嗯!家兄在北戍军任一偏长。前些天正是他负责运粮的事。”
随即有人妄加猜测起来。
“莫不是要打仗了?”
“哎...”
不久后,忧心忡忡的百姓们眉开眼笑起来。他们纷纷赶往表臣百司府设立的早市,因为那里售卖的粮食比野中粮店卖的足足便宜了一半还多。听说邑主大人为了平定野中飞涨的粮价,特意从戚城调来了大批米粮。不过售卖的粮食多以大豆为主。
管他呢?这么便宜的粮价,还是头一遭见到。不买才是傻呢。百姓们蜂拥而至,各家各户都开始购粮屯粮。
得知此事的王诩,第一时间找到了李沧。
“组织鄙中的百姓都去买。刚好榨油用的上。”
李沧皱了皱眉。
“鄙中已无钱矣。”
“怎么会?坊市的生意每日所得不下千钱。”
显然他忽略一些事情。
“营造新坊皆已用尽。”
“算了。算了。看他嚣张到几时。”
王诩无奈的摆了摆手。随即命李沧将鄙中的公厕与澡堂进行收费。沦落到这般田地,着实叫人唏嘘。
砖窑厂被搞垮了。粮店似乎在不久后也要关门大吉。王诩搞不懂,只是在姬兰的饭菜中加了点芥粉,不过两勺而已。又偷换了瓶高度酒,也不过45度罢了。对方至于这般打击报复吗?想着那些低价的粮食,都是用他的血汗钱弥补的差价。顿时气的跺脚。
其实运来的粮食都是北戍军的屯粮。由于边城重镇一旦爆发战争便会面临长期的围城战。春秋时期几乎可以说没有攻城器械,试想鲁班连锯子都没发明出来呢。所以攻打坚城要塞大多是通过长期围困,迫使对方断粮后投降。
戚城的储备粮食足够一军12500名士卒吃用一年。王诩根本无法想象那是多么庞大的体量。加之,为了避免军粮霉变或是虫蛀,每年都会在新粮入库后,将去年储存的陈粮拿出来卖给百姓。姬兰这么做也无非是改变了售粮的地点。至于降价造成的损失其实微乎其微。
眼下王诩偷偷收购的粮食,怕是在短时间内卖不掉了。还好棉布与油料的生意技术含量高,不会被其模仿。等上一阵子周转过来了,再做图谋。
一个月过后,姬兰又出了狠招。这次他真招架不住了。
“大人!怎么办?再这么下去,鄙中的生意怕是全都保不住了。”
李沧已是黔驴技穷。新城区模仿他们的商业模式,同样开起了食肆、酒肆、客栈、布庄等。食肆虽不比这边的菜色好,但大量的军粮支撑,价格便宜的难以与之竞争。酒肆、客栈、布庄亦是走着亲民价的路线,分走了鄙中大半的客源。布庄更是过分,只出售从齐国进口的廉价麻布。由于野中的百姓以穷人居多,既然有了麻布的选择,自然不会购买木棉布了。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
此刻,王诩异常的冷静。
“你联系一下野中的氏族。新坊建好的民宅可以先卖起来。”
如今府库中一个铜板都没有,空的可以跑马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只能将主街的生意转让给国外的客商。那帮人早就垂涎欲滴,想要在繁华的鄙中插上一脚。
“是否便宜些?”
“降三成吧。”
王诩能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倘若资金链断掉,将会是致命的威胁。他急于将修建好的民舍脱手。
“你跟风伯知会一声,那些为税负准备的青铜锭,先拿去打制十台织机。”
眼下两处坊市的建设急缺资金,若是继续扩大生产无异于玩火自焚。
“库中积攒的棉布已经够多了。大人这么做恐有不妥。”
“我自有安排。”
王诩的一意孤行,让李沧察觉到了风险。他继续劝道:
“不如将西边营造的坊市,先停下来?”
“不可。你放心好了,我已联系好朝歌的商贾。他们对棉布十分感兴趣。既然云梦的生意做不下去,我们就北上。”
他不相信,姬兰的权势可以在卫国只手遮天。
“好!我这就去安排。”
其实,他是不愿意过早的将棉布生意向外扩张。那样会被人盯上,毕竟有心之人一看便能知晓,这平整的布料解决了木棉难以纺线的问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