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老二的心思,终究还是复杂了些,与他比较起来,此刻的萧景昊,却明显显得镇定得多,或许他到底不是个普通人,一个高高在上的亲王也好,还是即将要干出些改朝换代的疯狂举动的疯子也罢,都不会如那些个平头老百姓一般,是能过那平平淡淡的舒坦日子的,而他,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刻夜色已经有些深邃,特别是在这山林之间穿行,没有那月光的照耀,多少显得有些困难,不过萧景昊的动作依旧很快,他的神色也有些焦急的味道,黑夜里,四下是看不清的,朦胧之间只剩下些残留的影像,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个树叶枝干之类的,在这微风的吹拂下不停的摇曳着,连那边缘的轮廓,也没有一个时候是相同的,男人的长发有些向后飘起,配搭上他那一身深黑色的衣衫,若是在平日里,定然看起来是十分的显眼,可这般黑幕之中,若是不怎么注意,或许压根就感觉不到这山路之上,还有人的存在。
这自然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一些的好,那茂密的山林持续的距离很长,即便是他移动的速度很快,也要花费不少的光景,细算起来,小半个时辰总是有的,好不容易能够清晰的看见前方的光亮时,他的脸颊之上,才那么微微的一笑,目的地,也就要到了,那高耸的青石,足有数十米之高,那形状什么的,显得十分的诡异,但那边角的轮廓,却显得十分的柔和圆润,显然是因为常年的风沙吹刷之下,才有了这样的效果。
当然了,这一点,萧景昊不关心,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什么奇异的东西没有见过,只要一挥手,那怕是天涯海角,也自然会有人送到齐王府上来,可他不喜欢,即便是在人前还得装成玩物丧志的模样,但那心里面,甚至还有几分讨厌的感觉,他的步伐缓缓地慢了下来,因为他要找的人,早已经到了,而且就在那青石之上,那只是一个细小的身影,在黑夜里,有些看不清晰,但这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离那青石还有数米距离的时候,他的双脚就这般猛烈的一蹬,整个身形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没有谁能够在毫无凭借的时候直上数十米,就连卓拉未央那般的能耐,也办不成这件事,萧景昊也自然不例外,只见他升腾而上,有个丈余的时候,又这般猛的一踏,那身形借势反转,侧了侧,又径直的往上去,整个过程,倒像是在跳跃一般,虽然这动作什么的,看起来颇为繁琐,但跃上那青石之顶也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站得高了,自然就有些不同,别的不说,就这视野什么的,也显得要宽阔了许多,那月光洒落之下,虽然依旧看不清晰,但那些个先前遮挡这山路的树木,就恍若一下子被踩到了脚下一般,这眼界,自然就变得明朗了起来,连带着那颗心,也好像要壮阔了几分,而他的身形刚一站定的时候,就听到那身后,有一个轻微的声音传了来:“昊儿,你终于来了!”
都不用回头,萧景昊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说这个世上,也那么几个人是他不情愿去见的,或许这个人就要排在其中,只不过有的人不想见,那是因为心里面讨厌,而对于这个人,或许是害怕的情愫要多少几分,欠人钱财什么的,或许好还,可若是要欠人情债了,估摸着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即便是心中不情愿,但既然来了,也就不能一直躲着,看得出来,萧景昊是有那么几分犹豫的姿态,但微微的调整了几分,他还是转过了身来,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一定的距离之下,原本有些东西就是看不清的,就比如那张脸,更何况,此刻映入眼帘的,还有一层黑纱垂落,将那脸颊掩盖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的隐藏,不过这对于萧景昊而言,算不得什么坏事,或许正是因为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他这心里面还要微微的觉得舒坦一些,不过即便是如此,他的言语中,似乎还是有几分不适应的味道:“你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萧景昊,你也用不着叫我昊儿!”
“的确,我的昊儿早已经死了,他早已经死了!”似乎这样的回答,对那人的伤害颇深一般,刺痛的感觉,使这声音都变得有些沧桑了起来,萧景昊并没有再去答话,一是这样的场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这二来吗,被对方这么一嘀咕,他的心里面似乎也有些不好受的姿态,不过很快,那人就将这样的语气收敛起,二十多年的时间,或许早已经将那种感伤的情愫消弭了几分,到了今日,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但你始终背负了这个名号,你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都注定改不了这命运,而我,也只有竭尽一切来帮你实现他,这或许也是对那个男人最大的一种怀缅吧!”
这一点,萧景昊倒不想去反驳,或许按照原定的轨迹,他应该是个江湖的浪子,最多可以演变成寒谭衣那般模样,可偏偏的,造化弄人得很,一个偶然之间,他就成了齐王府唯一的继承人,紧接着,就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这或许就是对方口中那不可更改的命运吧,想到这儿,这个男人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可以镇定很多,面对这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也能变得坦然一些,既然这是注定的事情,那自己又有什么好去愧疚的呢,欣然的接受,难道不是一种最好的应对方式吗?
“下个月十五,时隔二十年的五星同珠就要到了,届时位于蓝莲禁地的天机铜锁就会到打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