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眠猛然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氅的男子,摇着一把金边玉面折扇,已经坐到了房间里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
无眠心情十分复杂,此人何时来的,看到了多少,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椅子上!她把静月尼姑放在床上,顺带抬起静月的头给她垫了垫枕头,看似漫不经心道:“静月师父被罚抄经书,许是抄的太累了,一沾床便睡了,辛苦,实在太辛苦了。”
“唰”!黑衣大氅男子嘴角含着笑收起折扇,一下一下敲打着手心:“辛苦,着实辛苦,好不容易睡了还要被暗算。”
果然,这人在此很久了!无眠压着心里的愤怒,不紧不慢的下床,面上波澜不惊:“你若动了歪心思……她便归你了,我替你出去守着门。”
黑衣大氅男子的手一顿,接着嘴角轻勾,仰起了一抹阳光般温柔的笑意,扇子在身上划了一下:“坏丫头,你难道看不出我一身华贵,是个商人?”
无眠十分配合的瞟了一眼,若不是他满身的金银玉器味道下,那怎么也挡不住的一抹铁腥味,他那迷人浅笑间温润如玉的模样,她倒真的会觉得是个风姿卓绝的有钱人,可如今只觉的他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无眠开门见山:“你是杀手,看来我那嫡母为了将我毁了当真是煞费苦心呢。”
黑衣大氅男子站起身:“何以见得?”
无眠紧着后退了两步,思索着怎样在他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你身上的铁腥味太重了,不是刚杀人留下的,而是长期的熏染而成,这铁腥味与你早已融为一体。”
男子下意识的揪起衣领闻了下,却也没有闻见什么异常,“唰”打开了折扇:“你倒是有个好鼻子,就是心坏了点儿。”
无眠听闻此话,面上已有几分辒怒:“你看到我害她,可知道是她害我不成自食其果,若我心好,现在你便是同她一起看我的热闹,等待我的就是卸不掉的罪名,漫无边际的痛苦。
我怜悯她,谁又来怜悯我?你不会对雇主怜悯,你也不会对目标怜悯,因为你拿钱消灾,你逍遥自在,你无牵无挂,你根本体会不到什么叫绝望。”
“你小小年纪这般老成,我真是好奇,你终究经历了什么。”男子面上轻松,似没在意无眠的话,越过她,手上多了颗药丸,强行喂给了床上的静月尼姑。
人不可貌相,这看似温润的家伙竟然如此捉摸不定,无眠不着痕迹的又往后退了两步:“什么经历不经历的,我只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对我狠心,我也要好好活着。”
男子不说话,将无眠打量个全身,忽而如云开雾散,手一顿扬,一柄飞刀直奔窗外,疾言厉色:“滚进来!”
“……”无眠目瞪口呆。
“咣!”
只见逃之夭夭的络腮胡子自己撞在了门框上。
络腮胡子立马跪在地上,头朝着男子,咣咣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没有被捆绳子,也没有遮住眼睛,可他就是不跑,原地哆哆嗦嗦,余光时不时瞥向宫无眠。
无眠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你活该的样子。
却还是趁着男子全身心在络腮胡子身上的机会,将怀里的银针包拿了出来,手一背,手上立时多了三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