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怪,我家公子以前其实挺平易近人的,脾气没这么差!”
秦霜:“……”
秦霜也觉得袁俨说得有理,她一个姑娘家明日起来若是叫人知道住在了大理寺,难免说不清道不明。
随着小厮前往学士府,在路上得知小厮叫元喜,听着就挺喜庆的,元喜性子活泼,肚子里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路上倒也轻松,很快就到了!
两辈子头一回来学士府,虽说走的不是正门,她还是觉得学士府委实气派,要比忠义伯府体面得多。
原上府来本应该先拜见一下方氏和袁大学士,秦霜在车上还在为这犯愁,打听整个京都,也没听过大户人家的姑娘深更半夜到未来婆家住的,说出去,只会叫人笑掉大牙,不过,这比起自己被卖到齐国公府去,这点儿小事,就算不上什么了!
令她意料之外的是,方氏是个极周全体贴的人,在二门处,她就先打发了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来接秦霜,秦霜压根儿什么都不用想,就直接被领到了一处院子,院子早就打扫干净规整,婆子和丫鬟伺候好,一溜儿下来,哪里也没累着!
那伺候的婆子也是慈眉善目的,身上收拾得也十分干净利索,伺候秦霜更了衣,她便趁着空档回话,“五姑娘请安心歇息,夫人交代过了,别说是公子安排的,就是姑娘您自个儿来,夫人也是心里欢喜,只是这天儿委实晚了些,要见礼也不急在这一时,姑娘好生歇着,明日一早再来请安,也是姑娘的心意!”
秦霜听得不仅放了心,就连睡觉也舒坦了不少,她原只知道方氏是个八面玲珑的,没想到就是身边的婆子也生了这么一张巧嘴,看起来就不是个简单的!
大户人家里,谁家没点儿家务事,论伯府,说得不好听了,大房那点儿手段只能说是下作手段,见过哪家有头有脸的人家将家里嫡出姑娘送给人做妾的,这话只要一传出去,秦霜的名声不仅要毁了,就是整个伯府,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反观方氏这样过分的明事理,秦霜先前只有觉得好的,没有觉得不好的,可渐渐的回味起来,便觉得细思极恐,不免处处多留些心思!
寅时三刻,长远带着人隐秘在忠义伯府附近,一片乌云飘过,将弯月挡住,令夜更深了几分。
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另一头的巷子传来,长远眼睛一亮,挥手示意。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丛四人抬着一顶粉色小轿,身边还跟着个浓妆艳抹,身形肥硕的媒婆。
那丛人左顾右盼,媒婆在前头带路,左拐右拐,悄无声音的就转到了伯府的后门,长远带着人紧随其后,在后门的巷子口隐匿身形。
媒婆上前敲门,很有规律的敲了几下,每多久,里头就探出一个人头来,那人眼睛滴溜溜的往外头转了一圈,才谨慎的开了门,整个人才现了出来,仔细一瞧,那人不正是何氏身边的王妈妈?
王妈妈和媒婆相谈甚欢,期间,王妈妈特地不着痕迹的往媒婆手里塞了一块足足二十两的银锭子,媒婆笑得眼睛都看不着了,两人没有多说话,显然是王妈妈催促,那媒婆才扭着粗壮的腰身进了伯府。
除了媒婆,其他四个抬轿的人,都纷纷留在了原地,或打盹儿,或一脸yin笑的闲聊,又稍等了片刻,长远伸手一挥,立即从四周冒出几个黑衣人来,悄悄的潜到了轿子的附近,趁着四人不注意,往人脖子后用力一敲,四人就通通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长远带着人,又悄无声息的往大理寺的方向奔去。
待长远押了人来,袁俨已然坐在了暗室等候。
暗室里,四周点着高台烛灯,映得暗室里忽暗忽明,中间摆着一张大案,袁俨坐在案后假寐,案上摆着成堆的案卷,他俊容紧绷,长长的羽睫遮了他眼睑下那片淡淡乌青,面容憔悴,略显一丝疲惫之色。
四人依次审讯,长远先带了一人进来,命人将一瓢热水将那人浇醒,那人一醒来,见自己双手被绑住,再看看这阴森森的暗室,还以为自己到了地狱阎罗王那处,吓得慌不择已,连连求饶。
“说,半夜三更的抬个轿子在忠义伯府后门等什么?”长远一声厉喝,那人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阎罗殿,再抬头见了正坐上房的袁俨,吓得已是失魂落魄。
他抖着嗓子道:“大人饶命,饶命,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袁俨依旧没有睁眼,而是双唇微启,冷笑一声,将这暗室里平添了一丝诡异,令人听了顿觉毛骨悚然,他忽的睁眼,双手撑在桌案上,那目光如无尽的黑潭,直直的盯着那人,冷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那人忍不住的浑身就开始发起抖来,可仍旧没有只言片语。
长远凝眉,哼了一声怒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别忘了,后边儿还有三个,你不说,保不齐他们三个不说,到时候,你怕是有命来,没命回!”
袁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死有何难,割了他的舌头,打断手脚,还给齐国公府,料定他比死还难熬!”
要知道,齐国公府的手段,比刑部的刑罚还要多!
那人一听这般,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铁青,蓦的眼睛瞪得滚圆,连连道:“我说,大人,我说……”
第一个开口说了,接下来几个要审也都不难,只等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人就都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