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初清都没有开口说话。她保持着侧身的姿势,目光深深的望着凤九爷。
凤九爷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回应。
当后边的车开始疯狂的按喇叭,刺耳极了。
凤九爷微微叹了口气儿,主动收回了目光,微微抬手,说:“初总监,先开车吧。我们不要影响别人的出行。”
初清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绪很复杂,这才重新发动油门。
又是一路的沉默无言。
凤九爷看着初清的侧脸,犹豫了很久,才轻柔且慢慢的说道:“我自己猜测,你找我或许是因为我跟封助理在某方面很相似。因为相似,所以看法观念就比较相近。初总监,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却又觉得不方便和封助理开口,你可以来问我。”
初清飞快的瞥了他一眼,说:“九爷真的很温柔啊。明明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却小心翼翼的怕刺激到我,连遣词用句都这么婉转。”
听起来,感觉不像是好话。
嘲讽意味拉满。
凤九爷勾了勾唇:“同样的话,我不久之前才刚刚和灵璧说过。我不怕麻烦,可以再重复一遍。安安在意的人,我不介意多帮一帮。既然初总监你都找到我了,那我能帮你的一定帮。有什么想问的,初总监不必顾虑什么,直接问就好。”
初清冷冷一笑:“本来我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你,想问封尧。可刚才有一瞬间,我就觉得不需要再问了。”
凤九爷没有听明白,但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嗯?”
初清懒洋洋丢下四个字:“木人石心。”
这句凤九爷听明白了。
木头人,石头心。
但初清指的是什么,他都懒得去动脑子思考,他根本不在乎。
说实话他真的不关心初清如何如何,他和封助理的关系也没有多么要好亲密。一切都是为了安安罢了,看在安安的面子上,他不介意陪初清说说话,聊聊天。
那么现在既然人家无意多问,他当然也乐得清闲。
凤九爷温和的笑了笑:“有需要的时候,初总监可以随时来找我。”
仅仅只是一句客套而已。
并不代表初清真的可以随时去找他。
成年人的话术,初清当然明白了。
她忽然有些好奇,高高的挑起眉头:“如果是慕总的话,九爷会给出什么意见呢?”
凤九爷想都不想就回答:“趁早给我断得一干二净,越快越好。能多快就多快,一丁点都不要再和封尧沾上关系。”
对于长衫袖舞的凤九爷来说,这个回答,当真是极致的直白了。个人情绪也很浓烈。
初清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这又是为什么呢?”
凤九爷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儿。
嘴上说是没有问题了,可到底还是来找他当知心大哥了。
稍稍感觉有些厌烦。
因为答案就是明摆着的。
凤九爷:“我绝不会允许我妹妹和我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清楚自己的德行,因此我最清楚如果和我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妹妹会有多辛苦,会有多受伤。受伤是一定的,只是受伤程度的深浅不同罢了。但凡是当哥哥的,都不会允许,一定会极力阻止。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那么爱我的妹妹。我又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我妹妹去吃苦受罪呢。”
初清连连点头,看起来相当赞同凤九爷的看
法,她忍不住又问:“安娜是你捡回家,从小放在身边,可以说是你一手养大的。你对她的感情,按理说应该很深厚才对。为什么你能不够爱她呢?你怎么忍心呢?我不信你胸口里边跳动的心脏,真的是石头做成的。”
人非早木,孰能无情。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怎么就能做到呢!
凤九爷实在是不想扯到自己身上,可多年养成的习惯又让他无法坐视姑娘的眼泪而不予理会。
初清紧紧的抿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要哭不哭,硬憋着眼泪的样子,瞧着实在是太小可怜儿了。
凤九爷狠不下心,只能如实回答:“因为安娜不是唯一的选择,她只是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更久而已。除了这一点,安娜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说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我这样的性格,和谁在一起都能合拍,都可以很默契。一样都可以相处的很融洽。不是安娜,可以是任何人。之所以是安娜,不是非她不可,而是我选中了她。”
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能令初清满意。
他本来不想说的这么直白,因为确实有些残忍了。
可看到初清要哭不哭的模样儿,他忽然改变了心意。
如果直白的残忍能帮初清更清楚的看明白,那么他不介意来当这个恶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初清是个非常通透的姑娘。什么道理她都明白,她也都看的清楚。
委婉,其实并不适合。
初清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深吸一口气,一个神龙摆尾将跑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两辆轿车之间。
高超的车技,让凤九爷都忍不住想要感慨一句了。
初清死死的盯着凤九爷的上吊的眼睛:“我明白了,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有点过于**了,不知道——”
凤九爷抬手:“问。”
初清:“九爷对安娜……我没资格评价你对她是不是残忍。我就是很好奇,你对安娜这样,是因为你真的木人石心呢,还是因为你心里已经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