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花坛边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太冷了,鼻涕流下来都能冻住。老黄和张欢欢都冻得够呛,不约而同的起身往住院楼走去。
进了住院楼,一阵阵温暖的风扑在脸上,是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坐进电梯,张欢欢才觉得冻僵的脸有了一点知觉,他状似不经意的问:“对了,万坤新干什么事儿了,居然惹得权少霆亲自动手伺候他。”
老黄气的不打一处来:“狗东西,临死之前还要往慕总心里边扎根刺。我还真以为他是一番慷慨陈词,要不是权总在,我都被万坤新给利用了。”
然后把万坤新的原话大概给张欢欢重复了一遍。
张欢欢沉了沉表情:“慕总有多心狠手辣,她的心肠就有多软乎。把忠心全部交给她的下属,被她判了死刑还对她忠心耿耿。哪怕猜到这是万坤新临死前的反扑,可这根刺一定还是会扎在慕总心里,时时刻刻刺的她疼。万坤新是罪该万死,这一次,权少霆做的对。”
老黄:“幸好有权总在。要不然我真的就把这番话转达给慕总了。”
电梯门打开,张欢欢走在前边:“我比较忙,也不太能一直陪在慕总身边。老黄,你要替我好好盯着她。”
老黄重重点头:“明白。”
其实慕总的心肠啊,软乎的不得了。
每次有人死在慕总的手里,她虽然不至于大病一场,但身体总会冒出这样或者是那样的问题。
明家三姐妹现在活的生不如死,猪狗不如。慕总知道了,嘴上什么也没说。但那阵子,她身体就亮了红灯。
倒也不是很严重,可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舒服。人瞧着精神气也不好,蔫蔫的。
慕媛媛死的时候,也是一样。
慕总嘴上什么都不说,但肉眼可见的精神就萎靡了下去。脸上都像是蒙了一层灰,灰蒙蒙的。
说白了,还是慕总心肠太软乎了。
别人因为她或死,或生不如死,慕总把这都当成了是她自己的罪孽。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没有人有权利去伤害他人。
但有些人,不能留就是不能留。
慕总绝不会妇人之仁,更不会圣母白莲花。她做决定的时候,果决的不得了。
可人不止一面。
杀伐果决的是慕总,但是在另外一面,内心受到拷问的也是慕总。
或许有人会觉得慕总这行为就是典型的白莲花,婊气十足。杀人的是她,煎熬的也是她。
可老黄跟张欢欢都不这么认为。相反,这更让他们俩喜欢和欣赏慕念安了。
如果慕念安真的是一个杀了人,内心也毫无波澜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换一种想法和思路。
在这个斗兽场里,心狠手辣是生存之道。
明家三姐妹和慕媛媛,都是要把慕总置于死地的人。她们不光要慕总的命,还要慕总受尽折磨。
慕总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面对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慕总心里尚且还能有一丝的怜悯和愧疚,这他妈难道不值得再粉一波?
老黄:“我是慕吹。”
张欢欢点头:“我也
是。”
两个人相视一笑,忽然,病房的门就打开了。
清雅医生立刻拧起眉头:“笑的这么阴险,你又在计划陷害谁?”
张欢欢有点不明所以,这医生,有病?
他笑他的,管她毛事。
听语气,这医生老黄是认识的。可就算是熟人,也不能这么说话。
老黄简单的介绍了一句:“清雅医生,以前给权总当过私人医生。”
张欢欢是个你跟我客客气气,我对你也客客套套。但你要是冲我摆臭脸,我脸绝对比你还臭的性格。
脸庞一沉,张欢欢语气非常恶劣:“不知道你挡着我的道儿了吗?让路。”
说完,就直接伸手推着清雅医生的肩膀,把她给扒拉到旁边去了。
老黄态度倒是客客气气的,但很明显是虚假的客气,他冲清雅医生笑了笑,绕过清雅医生也进了病房。
走进万坤新的病房,首先是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这让张欢欢的脸,更臭了。
权少霆好像是刚洗完手,正在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拭双手。看到张欢欢和老黄,他淡淡的问:“怎么还没送你们慕总回去?直播要迟到了。”
如果不知道权少霆刚刚干了什么,连张欢欢都只觉得,这男人优雅贵气的过分了。
他怎么能擦个手都擦的这么好看,这么贵气。
可一想到权少霆刚才在这间病房里干了什么,张欢欢就只觉得背后发凉。
如果说慕总是杀了人还会对内心进行自我批判的人,那权少霆就当真是把人命看的比草芥还不如的刽子手。
人命,在权少霆眼中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他手中的纸巾,用过了,扔掉就是。
老黄敏锐的感觉到张欢欢情绪不太对劲,连忙暗中一扯他的手腕,笑着说:“慕总和段三爷多聊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去呢,童导带着工作人员就找过来了。直播已经开始了,没耽误。权总,您要是忙完了,也快点过去吧。”
权少霆优雅颔首,经过老黄身边的时候,他略一停顿。将那双漂亮至极的手,放在了老黄的面前。
样子,稍稍有些滑稽。
张欢欢在心里冷笑连连。
像极了他家隔壁养的那条大金毛,想要吃零食的时候,就会站起来,把两只前爪爪伸在胸前。
权少霆,果然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