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冰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有些迷惑的倾身凑近:“你那时候那么痛苦,为什么不离开?吴满堂那种人都愿意帮你离开,你为什么不离开?少霆再如何权势滔天,他的手到底伸不到欧洲那么长。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留下来生不如死的痛苦?”
慕念安笑着反问她:“离开了,就不会痛苦吗?柳冰冰,我就问你一句,少恭哥哥和嫂子大婚之后,你为什么不离开呢?按照你的理论和逻辑,你当时应该离开的啊。为什么又留下来了?我如果要走,权少霆不会允许。我还得求吴满堂帮忙。可你那时候没人拦着你的,你要走,少恭哥哥非但不能阻止,他还会亲自送你。”
柳冰冰飞快的眨了眨眼睛,缓缓的把身体靠在椅子中,苦涩的笑出声来:“因为他说他需要我,他需要我帮他,我要是走了,他会很困扰。他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走哇。我只能留下来,再痛苦也得留下来陪着他。”
陪他一起渡过难关。
慕念安狡黠的眨了下眼睛:“那么,我也是一样。我是权少霆计划里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我要是一声不吭的跑了,权少霆会更困扰。我不能走啊,我要是走了,谁会心甘情愿的为他送死呀。可我比你幸运一点,我等到了。”
柳冰冰摇头:“慕念安,你错了。你不是等到了少霆爱上你,少霆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只是……其实在你痛苦的时候,他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他那个人,心思太重了,心计太沉了,他背负的太多了。这点,你得理解他。”
慕念安这才有了点和柳冰冰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感觉,她说:“柳冰冰,其实你比我勇敢,真的。我再怎么痛苦,白月光毕竟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说白了,我是自我折磨。可你那时候……看着少恭哥哥和嫂子在一起,还有了饼干,你一定比我那时候更痛苦。”
柳冰冰想笑,却笑不出来,表情很诡异:“痛苦这东西,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我后来都麻木了,没感觉了,真的。看着他们俩,那么好,我嫉妒归嫉妒,痛苦归痛苦,但我心里是开心的。我很开心,有一个人能这样陪着他。换做是我,我不可能这样陪着他的。我做不到。”
柳冰冰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有时候看着你和少霆,我会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他们俩。就是那种,语言形容不出来的,但是只属于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空气流动。特别美好。”
那种痛苦慕念安经历过,所以知道有多要命,她不想柳冰冰再回忆一遍,直接打断她:“柳总,别说少恭哥哥和嫂子了,说说你的事儿吧。”
柳冰冰挑眉:“我?我的事儿,小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慕念安:“小事儿你还天天跟我闹,跟权少霆闹啊?这可不是小事儿,这是大事儿。不把你这个左膀右臂的心里调解好了,以后麻烦多着呢。今天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咱们俩就再多聊聊吧。”
柳冰冰嘲讽她:“肚子又不饿了?”
慕念安:“……你这个人,就是欠杀。”
柳冰冰站起身:“你稍微等我一下。”
慕念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走到吧台,端着一杯温开水走过来:“啥意思啊?”
柳冰冰:“不是说要再多聊聊么,不给你喝点水,你这嗓子坚持得住么你。今儿跟
省府十九轮会议开完,你嗓子居然还能出声儿,我真惊讶。按照我之前的经验,每次和省府十几轮会议开完,我的嗓子好几天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柳总,也是很温柔的人呀。
慕念安笑了笑,端起温开水抿了一口:“我有个好下属,张欢欢帮了我不少。”
还甜滋滋的,加了蜂蜜。柳总不但温柔,还很贴心嘛。
柳冰冰放松了身体,也放松了精神,单手撑着侧脸,好奇的打量着她。慕念安抱着玻璃杯小口小口抿着蜂蜜水,任由她打量了半天,才好笑的问:“我脸上有花儿?”
柳冰冰:“是啊,好大一朵食人花。诶,你刚才说我死傲娇,具体再说说啊?”
慕念安:“呵,你自己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点ac数?还用得着我说,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啊。我还想问你呢,当初如果你主动一点,是不是后边就没有嫂子的事儿了?”
柳冰冰显然是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的,她缓慢又坚决的摇头:“不会。少恭需要的女人,是更柔软,更能包容他疲惫的女人,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头疼,自己躲在家里。我一定会出去帮他。而这样的女人,只能当少恭的下属,甚至是他的红颜知己,绝对当不了他的爱人和妻子。”
战友和爱人,是不一样的。区别大了。
对此慕念安深有感触:“是啊,嫂子那么厉害的人,居然心甘情愿的当个家庭主妇,天天围着灶台转。这一点,我是真心佩服她。”
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就更佩服了。
柳冰冰:“那女人把自己隐藏的那么深,你又没见过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慕念安笑:“最简单的逻辑呗。嫂子的家室我也了解一些,不过我没有刻意去调查,都是听你们说的。最关键的是我婆婆。我可真不信一个傻白甜,能在我婆婆的折磨下坚持下来,而且最后的结局还挺好。要说嫂子没点心计手腕,我可真不信。”
能跟丁副董事长住在一个屋檐下,没被折磨疯,没有被赶走,还收获了相敬如宾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