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博一线胜机,姜慕白毅然掷出墨阳剑,同时双腿劈叉,身形下沉。
在先前短暂较量中柳圣源已察觉到墨阳剑重量惊人,见漆黑剑尖直奔面门而来,他不敢托大,立刻收剑回防。
手中长剑格开墨阳剑的刹那,柳圣源心里一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姜慕白掷出佩剑的姿势与他一般无二,因而使得他下意识以为姜慕白也像他一样拥有隔空御剑的能力,所以他没有以腾挪移转等身法躲开墨阳剑,而是收回双剑,转攻为守。
但姜慕白显然不是既练体魄又修元神的剑修,怎么敢又怎么会抛出佩剑?
下一秒,答案揭晓。
姜慕白摆出一字马时,袭向他后脑的长剑堪堪擦着头顶飞过,截断几根发丝。
此刻柳圣源的注意力被墨阳剑转移,无暇操控长剑使其转变飞行路径,姜慕白右臂如青龙出水般探向长剑,五指似虎口咬合般握住剑柄,随后提腰收胯,吹毛断发的宝剑在他手中化作一抹光亮闪电,瞬息间刺到柳圣源眼前!
无需变招,不必思虑。
剑出,无我,亦无敌。
“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突兀响起。
仿佛画面定格,长剑止于柳圣源眉心前一寸。
姜慕白微微转动眼珠,看向瞬移般出现在身前的黑衣老者。
老人枯瘦的右手挡在柳圣源面前,食指与中指夹住剑身,好似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令姜慕白手中长剑不能再进分毫。
视线下移,姜慕白看到老人左手持有一柄短剑,而短剑的剑截住了柳圣源手中双剑。
剑是通过打磨锤压留在剑身上的条形凹槽,铸剑时开对剑身强度影响极小,一般是为了减轻剑身重量,使得重心靠近剑格,从而使剑刃更易于掌控。
而老人手中短剑的剑与众不同,凹槽直接贯穿剑身,形成一条由中间向左右逐渐收拢的狭长细缝。
倘若没有这条细缝,此时姜慕白已被两把上品宝兵洞穿左右心房。
僵持片刻后,姜慕白松开手指,柳圣源自觉收回三柄长剑,将之投入剑匣,接着冲黑衣老人笑道道:“樊先生,多谢。”
樊先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姜慕白,捋着山羊须赞叹道:“一个剑道杀伐堪比当年斗战狂魔,一个一心多用更胜当世宗师,后生可畏啊。”
姜慕白听得心惊胆战,但表面不动声色,他拾起跌落在地的墨阳剑收入鞘中,接着抱拳行礼,恭敬回应:“樊先生谬赞了。”
“樊某看人的功夫胜过用剑的功夫,怎会谬赞。”樊先生淡淡一笑,将短剑收入袖中,慢步走回原位。
目送樊先生坐回两仪球石雕下的蒲团,姜慕白转眼看向柳圣源,真心实意地说了声领教。
这场比试仅有短短三个回合,但其中凶险远胜于此前任何一次战斗。
于姜慕白而言,论剑比武的收获已经超过妙藏剑丸,因为生死胜负间对剑法、武道的感悟千金难买。
再者,较真来讲,姜慕白不是邺**修院御剑系的学生,也没能在柳圣源手下走过十个回合,所以他拾起墨阳剑后转身离场,只字不提剑公子的赌注。
柳茹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丘仪身旁,见姜慕白和自家堂弟先后走了过来,吹了声口哨嬉笑道:“长得真漂亮,可惜是个男人。”
这幅玩世不恭的奔放做派像极了某位熟人,要是把她的发型服装换成二十一世纪初复古风,活脱脱是雷佩琪翻版。
想到这里,姜慕白忽然间对丘师姐的恼火感同身受,他心想,有机会得让雷佩琪与这位剑公子认识认识,说不定能以毒攻毒,负负得正。
“茹姐,丘先生。”柳圣源背着剑匣走了过来,先跟柳茹和丘仪打了声招呼,而后扭头以灼热目光盯着姜慕白,说,“是我低估你了,喂,有机会再来切磋?下次我用五把,不,七把剑。”
姜慕白还没说话,丘仪抢先问道:“你能同时御使七把飞剑?”
柳圣源看了看柳茹的脸色,见柳茹眉眼含笑,便点头答道:“三五把剑,如臂使指,六七把剑,得心应手,我的极限是同时操控十把飞剑,不过……”
“我源弟的剑魔御剑术如何?”柳茹骤然打断,插了句话,“厉害吧?眼热吧?羡慕吧?想学吗?”
丘仪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懒得搭理。
柳茹也不着恼,嘻嘻笑着向姜慕白抛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挥手道:“姜小弟,你的剑法如此精妙,不如去王公子的论剑会取个席位?参观奇异点的机会极其难得,可别错过了。喏,这妙藏剑丸就当是我给你家小丫头的见面礼,改天我再带我源弟过来跟你切磋。”
说完,柳茹不再纠缠丘仪,潇洒地转身离去。
柳圣源跟在她身后,一步三回头,走出十几步后对姜慕白喊道:“你一个月连开七窍,这速度比当世宗师还快,估计离淬体也不远了,等你淬体,我再来找你!”
姜慕白微微颔首,看着手里的锦盒,心中感慨。
大城市里的富二代就是不一样,价值百万的剑丸说送就送。
等到柳家姐弟走出一段距离,丘仪左右看看,笑道:“小师弟,你要出名啦。”
“嗯?”姜慕白愕然抬头,这才发现有上百道包含敬佩、羡慕、怀疑等种种情绪的目光聚焦于己身,不由地摇头失笑。
用不了多久,柳圣源那三把剑加一通喊就会让他在邺都剑修的小圈子里出名。
“看你方才那一剑,杀意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