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赠与温济心照不宣的点头一笑,温济便与温氏往前院走去。
莫赠目送他们离去,便往屋中回。
莫赠的东西没有多少,屋子里被温氏布置得干干净净,虽与莫赠曾住的地方差了一些,但她曾睡过破庙,在住的地方就没什么讲究。
再往屋中走去,便见一敞开的柜子,柜中竟然都是些还散发着新绸丝味道的衣裳。
姑苏丝绸也是出名,但也是出奇的贵。
莫赠这一屋子的布置,加上手中的禁步,她估摸着得是温家茶铺几个月的利润。
温家待她不薄。
夜不早了,莫赠让枫桥、枫柳归屋休息去,自己也准备休息。
睡意尚浅时,莫赠屋外有走动的声音。
她旁边是温情的屋子,温情与温旭今天替温济打理着家中茶铺,忙到深夜才回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屋中没了动静,莫赠便重新入睡。
身边青铜火炉中凝神香燃尽,莫赠院中又有了动静。
有一年轻男子实在憋屈怂的不得了求饶声音。
她被惊醒,忙起身穿了袍子透窗缝看去,正见墙头枫桥紧紧压着一清瘦男子。
男子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墙头,枫桥一手抬着他的胳膊,一手压着他的后背。
“哎呀呀!疼疼疼!”那男子实在难受道。
莫赠挑了灯,便往院中走去。
“枫桥,发生了何事?”
莫赠站在屋门口道。
枫桥脚步轻点,一把将男子从墙上一把拉下来,按在地上道:“回二小姐,方才见他鬼鬼祟祟在您院子门口,不一会竟妄想爬墙入院。”
莫赠一见枫桥功夫了得,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夜这么深能出现在温府的院子的男人,除了贼,那便是温家小公子。
估摸着他二八年纪,莫赠道:“松手,切莫伤着旭表弟。”
枫桥一听是表少爷,便送来莫赠行了赔罪理,立在莫赠身后。
温旭甩着酸痛的胳膊,艰难的爬了起来,他疼的呲牙咧嘴的看向莫赠,一见那门前女子松散慵懒的发,身量高挑清瘦,鹅蛋长眉含波长目望着自己,竟一时错落,
“表,表姐竟似那寒梅初开,身透清傲,实在,实在好看。”
明晃晃的调戏。
莫赠眼神不似好意,语言中带些驱赶他的意思,道:
“天色不早了,旭表弟劳累一天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哎,此言差矣,我本就想来看看表姐。”
刚开始此屋本就是温家的客房,也是温家最大的屋子。
温旭瞧上这个屋子好长一段时间了,就这么白白让人占了,还带人占了他的屋子!
本带着戾气而来,现如今却散了不少。
他草草梳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又道:“谁知看表姐不易,竟被你身边的下人给打了一顿。”
他明摆着要莫赠给个说法。
枫桥沉默的站在莫赠身后,莫赠轻睨了他一眼,便道:
“枫桥护主,若是下次旭表弟再这般不请自来,他掰断你的腿可别怪表姐未曾提醒于你。”
温旭脸色挂不住了,他瞪大双眼,道:“表姐你舍得?”
“温小三!你再这般泼皮无赖,欺负表妹!别怪我先掰断你的腿!”
小院外突然有女子声音大声喊道,莫赠耳朵猛地一刺,抬头往门口看去。
一位身量娇小的圆脸女子风风火火扛着大扫帚走过来,温小三一见便吓得满院子乱跑。
温情毫不留情的一下下狠拍在他的后背,温小三疼的上蹿下跳。
莫赠心头一惊,面上渐渐舒展笑意。
她先听到温情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这位姑娘是个柔弱的女子,谁知风骨爽朗,倒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温情打累了,便用扫帚支撑着自己,朝莫赠赔不是,“让表妹见笑了,温小三这烂性子骂不改,打不改,以后还请表妹多担待些。”
温小三刚挨了那么多下,现在还像个没事人一般,躲在墙间灰溜溜的注意着温情手中的扫帚。
莫赠由衷道:“表姐对旭表弟这般好,他以后定会懂得的。”
温情欣慰的朝温小三看去,“瞧瞧,二妹说什么可曾记得了?”
温小三脸倏地冷了下来,他手中不停捏着的腊梅枝往莫赠那处一扔,呸道:
“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方才空夸你了。”
“温小三!”温情怒火重燃,温府上方便有重升了惨叫声儿。
莫赠明显听到周围人家刷刷关窗的声音,按照常理来应该有人劝架,不过这番想必此场景应不少出现在温府。
余着教训温小三的空闲,莫赠朝枫桥问道:
“这么晚了,你怎出现在此地?”
枫桥恭敬中带些主仆之间的距离,他道:
“这是卑职的职责。”
莫赠笑道:“若是明日随我出府打瞌睡,未有护我安全会如何?”
枫桥回道:“小姐放心,枫桥寅时便去睡,枫柳便会前来照顾您。”
莫赠嗯了声儿,便在看去那双姐弟。
府中动静如此大,也没人前来劝架。只听到前屋温氏夫妇关窗的声音。
莫赠不去做那个多事之人。
等待府中又一次平息下来,温小三颓然的回了书房去。
温情向莫赠道了歉,留意了莫赠身边那位护卫一眼,便回了自己屋子。
夜晚闹动终于平息下来,枫桥也重新隐在暗处。
莫赠回屋脱了外袍沾床便睡。
翌日天大亮,莫赠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