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军令部行辕。
三厅厅长陈焯兴冲冲走进徐永盛办公室,说道:“总长,正则班17期、特别班5期还有将官班乙级2期的招生工作应该开始了吧?”
徐永盛闻言一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陈焯说。
陈焯是直系出身,可以说是徐永盛的铁杆嫡系。
在北洋旧军阀日益凋零的今天,在军令部还有能一个自己的铁杆嫡系,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对于陈焯做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利用陆军大学的招生中饱私囊,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懒得多说什么,毕竟他也是从中拿了好处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陆军大学真的要变天了。
当下徐永盛说道:“空如,关于陆大的招生工作,还是先缓缓吧。”
“先缓缓?”陈焯一下有些没听明白,茫然道,“总长,前线各个集团军对于陆大毕业的高材生可是如饥似渴,直恨不得咱们能够扩大招生的规模,扩大招生规模自然是要慎之又慎,但是按时招收新生,却总是应该的吧?”
徐永盛便叹了口气,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陆军大学要来新校长了。”
“哦,陆大要来新校长了?”陈焯道,“来就来呗,不过陆大的招生工作,不还是要我们军令部进行指导的么?”
言下之意,就算陆军大校来了新校长,可招生工作还是要由军令部说了算。
徐永盛便清咳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新来的这个陆军大学校长,是钟毅。”
“什么,钟毅?”陈焯闻言顿时神情一凝,这家伙的霸道作风可是出了名的,如果新来的陆大校长是钟毅,那招生工作恐怕没他们军令部什么事了。
“是的,钟毅。”徐永盛苦笑说道,“以我对此人的了解,他在上任之前一定会向校长提出相应条件,这一期的招生工作怕是没我们军令部什么事了。”
陈焯闻言脸上便立刻露出阴郁之色,招生工作没他们军令部什么事,也就意味着白花花的票子也跟他们无缘了。
说话间,桌上的电话铃忽然响起来。
徐永盛随手抓起电话:“你好,这里是军令部。”
下一秒,徐永盛便一下站起身,一脸恭敬的说:“校长!”
陈焯吓了一跳,也赶紧站起身,毕恭毕敬的站在桌子对面。
片刻之后徐永盛挂断电话,说:“校长让我赶去云岫楼一趟,不出意外的话,多半是钟毅又开出条件来了。”
……
徐永盛一语成谶。
真就是钟毅开出条件来了。
匆匆赶到云岫楼,常校长将一纸电报递给徐永盛。
“次宸,这是钟毅刚来的电报。”常校长挠了挠头,有些头疼的说道,“他说,陆军大学特别班五期、正则班十七期,以及将官班二期的招生,必须要由他来主导,否则,他宁可辞掉校长职务,回缅甸当胶农。”
徐永盛苦笑着说:“校长是个什么意思?”
就徐永盛的本心,当然是不愿意将陆大的招生主导权拱手让给钟毅的。
因为这不仅关乎着利益,更关乎着直系或者说他徐永盛在军中的根脚。
如果连陆军大学的招生工作都不能再由他说了算,那么他这个军令部长当的可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常校长没有吭声。
旁边的陈布雷便接过话茬,恭敬的说道:“徐总长,钟毅这一次是特例,主要是为了安抚参加第三次浙闽会战的川军。”
“特例?”徐永盛恍然道,“卑职明白了。”
顿了顿,徐永盛又接着说:“这样的话卑职没意见。”
常校长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徐永盛挺懂事。
老实说,常校长也不太想削徐永盛的面子,毕竟直系在军中的势力可不小,留着徐永盛这一面旗帜,直系出身的将领就不太可能闹事,可要是把徐永盛这面旗子拔掉,那么直系出身的将领就算不至于兵变造反,离心离德却是肯定的。
常校长一生醉心权谋之术,忌讳的就是打破平衡。
“那好,那就这么定下来。”常校长点点头,说道,“陆军大学特别班五期,正则班十七期以及将官班二期的招生工作,就由钟毅做决定,但是过了这一届,陆军大学后续的招生工作仍由军令部第三厅负责选拔。”
“那如果校长没别的事情,卑职就先告辞了?”徐永盛松了口气。
如果仅只是这一届的招生,那没有什么问题,就当是给钟毅的见面礼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陆军大学的校长,对吧?
“去吧。”常校长欣然点头。
徐永盛前脚刚走,陈实后脚就到来。
“校长。”陈实恭敬的向常校长敬礼。
“辞修,你来了。”常校长欣然点头,旋即又道,“钟毅是个什么作风,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是吧?”
“是,卑职知道。”陈实恭敬的应道。
能不知道吗?钟毅可不是一般的霸蛮。
毛邦初什么背景?钟毅说杀也就杀了。
当下常校长又道:“那你就给万耀煌打一个招呼,让他无论如何收敛一下,要不然犯在钟毅手里,不要说你,就是我都救不了他。”
陈实心下很清楚,常校长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万耀煌招惹了钟毅,那真的是谁都救不了他。
当下陈实小声说:“校长,万耀煌主持陆军大学工作的这几年,很是辛苦,身体也落了不少病根,要不然索性给个闲职,让他休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