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思无言,为什么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过去那么不在意,倒不是不知廉耻,自甘堕落,而是他可以昂首挺胸的说着,是啊!那些并不是他的错,就好像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军,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即便再狰狞,那都是荣耀。
只是他,他的代价太大,而换来的不是荣耀,反而是千夫所指。
他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怎么想的?
杜蕾思想要探究,可是另一个声音把她拉了回来,她这一世只是个咸鱼,想得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皇家的宴会千篇一律的繁文缛节,杜蕾思进来以后便是循着僻静的地方走去,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还是看过猪跑的。
这些宴会,无一不是那些个套路,而且她这个小透明,哪里会有人关注,所以便是先去躲一下清闲。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一个相对于僻静的庭院外面,却是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石阶上面,胳膊环着膝盖,头扎在下面,额头抵着膝盖,双鬓髻垂落。
杜蕾思走了过去,轻声的叫着,“小皇女?”
那孩子闻声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在看到杜蕾思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嫂嫂。”
这一声称呼,杜蕾思险些栽倒在地上,“别……别这么叫。”这小孩子,上次见她就是脏兮兮,怎么今日宴会,还是脏兮兮,便是坐在了她的旁边,将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别到了耳朵后面。
“我和你哥哥还未成亲,所以不能这么称呼我。于理不合。”个屁,她何时在乎过这些个条条框框,此刻只是拿来忽悠小孩子的。
“哥哥呢?”小姑娘在杜蕾思的身后张望着。
杜蕾思挡住了她的视线,却是转移话题,“我们去洗洗你的小脸吧。”像个小花猫。
小姑娘笑着点点头,就在两个人站起来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嘲讽,“丑八怪,爹不亲娘不爱。”
紧接着便是有人笑的声音,杜蕾思看了过去,打扮的明晃晃,赫然是个讨厌的皇子,便是不再理会,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要进去院子。
“大胆,见了皇子还不下跪!”身后的尖锐声音响起。
杜蕾思脚步一顿,小姑娘攥着她的手紧紧的,甚至有些颤抖,低垂着头,一看就是被欺负怕了的,杜蕾思气不打一处来。
“大胆奴才,皇女就站在我的身边,怎么没人行礼?”杜蕾思将小姑娘的身子靠近了自己,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她算什么东西?”皇子不顾身边老公公的阻拦,便是说出了声音。
“那你又算什么?”杜蕾思怒目圆瞪,真是看着软柿子了,可劲儿的捏。
“我是玉楼的皇子,我姓玉。”王姓。
“她是玉楼的皇女,真正的玉姓,而皇子终究是要嫁人,将来的姓氏还真是说不准。”言语里面丝毫不服输,气势绝对不能低了,即便对方人多势众。
“你……你……”皇子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便是拂袖离去。
杜蕾思看着那一行人的远去,又低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旁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又想到了那日女皇亲切的抱着小姑娘的样子。
这僻静不甚繁华的宫殿,她陷入了沉思,手轻轻的『摸』上小姑娘的头。
奴仆带着小姑娘下去梳洗了,脚步声传来,杜蕾思抬头,看到的赫然是那银『色』的面具,只是面具上的那双眼和她注视着同一个地方,那便是那座最繁华的宫殿。
“媚儿是女皇牵制我的最佳人选。”他于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牵绊了,他这个人本来就对于功名利益看的太轻太轻,所以舅舅遗留在这个世上的孩子成了他的牵绊,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们安家为了玉楼皇室几乎绝了后,忠勇几代人,却仍然逃不过皇室的猜忌。
为他找的这么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妻主便是猜忌的更一步加深,男子嫁人只是个开端,将来生子或者其它的任何一个借口都可以轻轻巧巧的将兵权从他手中夺走,而他还想要保护媚儿。
杜蕾思出奇的没有反驳他,因为他说的和她想的一样。
良久,杜蕾思紧了紧自己的狐裘披风,下巴窝进了狐裘领子里面,莫不在意的口气,“那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你一生只娶我一个。”她在女皇面前亲口说过的,安景澜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可是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隔了一个天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杜蕾思闻此,抬起头,眼中多了一抹轻蔑,“将军这身子果然是被玩弄过了。”继而向着男子靠近,两个人擦肩的时候,杜蕾思扭头,轻声道,“还没成婚便向爬上我的床,真是『淫』。『荡』啊!”
安景澜口中银牙紧咬,双手紧握成拳,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双眸缓缓地闭上,掩盖了眼底的苦涩。
宴会上,杜蕾思和安景澜有婚约在身,所以便是坐在了一起,两个人不靠近也不疏远,正好的距离,中间却是永远隔着一条缝隙。
芹菜和平胸也都来了,不过是坐在了后面的位置,杜蕾思回头看着她们,她们便是举起酒杯对着杜蕾思拱拱手,杜蕾思收敛着自己痞子气息,可是本『性』还是流『露』了一些,仰头喝光杯中酒,酒水顺着口角流下,划过纤白的优美脖颈,『性』感而诱『惑』,酒水下肚,脸颊染上粉红,真是『迷』煞了一票的未出阁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