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汪怒气,拽起扑倒在地的倒霉蛋。不知所措的混混已经快要哭出来。

“大哥,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就是被拉过来凑数的,真的,大哥您高抬贵手……”

“哦,那今天算你不走运。”

话音落地,混混重重撞到一旁的树上。一声闷哼传来,面碗粗的树干急急晃动。

黎安安吞了口口水,感觉搀住她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她和余可像两只受惊小狗,挤在一堆指望着对方能给自己点安全感。

鹿河,看都没看惶恐望着他的两人,径直走了。

等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转弯路口,余可才松开黎安安的胳膊。

风摇得树叶哗啦作响,刚才的混乱场景竟然不像真的。但腿肚子抖得又实在不同往日。大约是遭遇太过骇人,一时之间两人都默不作声,一路无言互相搀扶着往校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黎安安见到路边上掉了个手串。捡起来发现是一串不知道什么木头的珠子,不过珠子圆润有光泽,看着是经常戴的。

余可面色凝重:“你说会不会是鹿抖、鹿助班的?”

黎安安摸不准:“可能是吧?不过平时也没注意他戴过这种东西?”

“管他是不是,先捡了再说。”余可一脸憧憬,“如果真是他的,也许看在我们帮他捡到的份上,以前那些事就既往不咎了?”

黎安安撇撇嘴,摇头道:“别抱幻想了,最多留你个全尸。”

余可一把抢过手串:“那也比死无全尸……”

“啪”一声,皮筋崩裂的声音让人心碎。木头珠子争先恐后地蹦落一地,沿着路边欢快地滚着,滚着,有的滚进了草丛,有的滚到了排水沟。

“你攥那么紧干嘛!”余可嗓音发颤。

“我怎么知道你要抢啊……”黎安安带了哭腔。

两人面面相觑,脸若死灰。

鹿河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他住在安城老牌的别墅区南山里。十几栋独栋别墅依山而建,他住的这栋在最里面。最高,视野也最好,晚上安城的夜景一览无余,万家灯火起起伏伏,隔了大半个城区都能感觉得到城内的热闹喧嚣。

鹿河坐在二楼的楼台上,晃着一双腿。山里有不知名虫子的啾鸣,偶尔几声狗叫。真安静啊,安静得让人发疯。鹿河想。他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腕,但瞬间表情凝住了。之前情绪失控,他差点没稳住,急匆匆赶回时根本没注意手串不见了。

“这是我跟我爸去庙里特意求来的呢,庙里的师父说有大师开过光的。你好好戴着,以后变成猫也不怕被狗欺负了,大师会保佑你的。”少女的声音清脆天真。

“要是戴着手串在路边变成猫,那手串不就丢了吗?”少年带了一丝轻笑。

“那你就不能不在路边变吗?”少女急了。

“好吧,我试试看咯。”还是带着笑意。

“我说真的哦,千万别弄丢,一颗珠子,不,一根线都不能丢。不然兆头不好的。”少女郑重交代。

鹿河倏地跳下露台,开了车直奔安大,一路疾驰。但到了原地搜了一圈,却只在草丛里找到一颗遗落的珠子。他又沿着那段路仔仔细细搜了一遍,一双眼搜得发涩。

排水道里又发现一颗。但其他的还是没有踪影。不知道是第几遍了。鹿河攥紧手里的两颗珠子,心头像被什么压住了。

第二天中午下了课,黎安安和余可在田径场的看台上争执不下。看台背靠主路,头顶过往学生再多,也很难注意到脚边的看台还躲了两个人。明晃晃的太阳晒得田径场温度惊人,黎安安和余可正满头大汗地急着想把烫手山芋扔给对方,双双争红了眼。

“余可,你是不是你男人?!”黎安安怒斥比她高了一个头的余可。

“是男人就要去?生死关头不分男女。”余可梗着脖子寸步不让,“一视同仁才是对女性最大的尊重!”

“昨天是我找黎大仁串起来的,今天你就得去还。大家分工明确!”

他们两人昨晚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散落一地的珠子找得七七八八。黎安安回家后还特意求了心灵手巧的黎大仁帮忙,弄了根差不多的线把珠子串起来。但怎么感觉都像是少了几颗,鹿河火眼金睛,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来。所以两人死活都不肯自己去还。

“干脆,要不别还了。”余可凑近压低声音,“当时场面那么乱,他又不知道我们捡到了。”

“万一哪天他要是知道了,我们不会死得更惨?”

“你不说我不说,鹿助班怎么可能会知道?”

黎安安犹豫,想着余可的建议是不是靠谱。

“我会知道什么?”鹿河的声音冷不丁从头顶上方冒出。

两人均下意识一震,黎安安条件反射般一挪屁股,把手串压住。再回头一望,鹿河正站在路边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俩。

黎安安干笑:“没什么哈哈哈鹿助班听错了,我们说的不是你。”

鹿河眯眼:“你确定还要在我面前撒谎?”

黎安安觉得,不是自己太不适合干秘密工作,就是鹿河太适合干。无论她躲到哪个角落偷偷摸摸的想干个事,都能正好被鹿河抓个正着。而且最主要还是心理素质太差,他一逼问黎安安就立刻认怂。

“助班我们错了,我们昨天捡到个手串,不知道是不是助班的。”黎安安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无视余可扔给她的眼刀。

鹿河表情松动:“拿过来。”

黎安安从屁股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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