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鬼话!”苏云歌沉着脸斥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捏了一把。一股说不出的酸麻涌向四肢百骸。不是已经不再意了么?为何她此刻竟有种被人戳穿的尴尬和羞恼?
“你要怎么说自然由得你。”蓝羽耸了耸肩。“反正你现在的情绪波动对我来说只是个隐约的信息。我再也用不着陪着你痛、陪着你担心、陪着你惦念,然后再多此一举的将他的消息念给你听,只为了那一刻你心头的平静……”
“蓝羽!”苏云歌大喝。再也维持不住冷淡的表情。原来她自以为的不在乎竟然有这么多破绽。
“云。”蓝羽轻轻叹息。“其实我继续陪你装下去也无所谓。但凌天王容千寻就像是扎在你心头的刺。装看不见是没有用的。而且我不喜欢看到你为他而痛!”
“是……刺么?”苏云歌略有些出神的盯着蓝羽的眼瞳,“你要我将它拔出来么?”
蓝羽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做得到么?”
沉默了半晌,苏云歌不由苦笑。“做不到!”
现在想来,她执着于两人间的仇恨,归根结底不过是不愿切断她与他之间最后的羁绊罢了。她可以一生不见他,但将这个曾经是她领域内唯一专注的身影自心头抹去,她办不到!
蓝羽淡淡的笑道:“只要肯面对,你自然知道要如何处置。这方面还用不着我多嘴。”
迎着蓝羽略带调侃的目光,苏云歌忽而觉得心里一松。像是少了什么又像是多了点什么。
“千寻的事顺其自然吧。”苏云歌轻笑。抬手从怀中摸出早已写好的计划书递了过去。“朱笔的交给慕容家办,另一份你交给释鎏,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释鎏?”蓝羽一愣,随即将计划书打开细细观看。
“……云!你当真要……”看得越多,蓝羽的脸色越白,忍不住低叫出声。
“怎么?我的方法不好么?我如今只是个商人,也就会这些汲汲营营的东西了。”苏云歌把玩着掌心中的指刀,笑得无比阴森。
“汲汲营营?!云你管这叫汲汲营营?”蓝羽怪叫出声,“我看你是打算毁了慕容家的基业。”
“你也太小看慕容家了。”苏云歌摇头道:“慕容家历代积攒的财富绝不是你我所能想像的。这些损失他们不会看在眼里。只要游戏玩得好,他们绝对有的赚。”
“但这场游戏会给很多平民带来无妄之灾。而且漠北国有可能就此衰败,很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蓝羽的眼中并无悲悯,只是平实的将结果说了出来。
“我不是说了么,”苏云歌低笑,“我是妖!噬人的妖!把我当救世主的都是些无可救药的蠢蛋,活该去死!”一场动荡下来,怎可能没有牺牲。何况比较起战争而言,这样的牺牲或许还是少的,而且挽救起来也快得多。
蓝羽也笑了,想必是记起了与她初见的时候。“你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尽你所能。”苏云歌再不掩饰眸中的阴狠。“我要玄机楼放出华耀国大量锻造高级武器并且销售给召月及凌天的消息,然后让释鎏以召月商人的名义高价出售给漠北国。逼着漠北国陪我玩军备竞赛,增大国库的压力。我要漠北国商业体系崩溃,使得重要的民生物资输送不畅、价格昂贵而且有价无市。我要漠北国各地官匪勾结、盗匪横行,民不聊生。然后你们在暗中引发民众对官府的不满。我要让漠北国大半个国家的人在最短的时间里嗷嗷待哺。我倒要看看曲宛瑛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跟我玩战争。”
这个时空的商业现状还相当原始,资金的运作和拆借最多通过钱庄和当铺实现。国际贸易也不发达。但漠北国几乎所有大型的钱庄和当铺都属于慕容家,而其余三国的金融业我也可以通过邀月宫和官方的势力进行适当的控制。有了这么好的平台,我便在漠北国刮起一场金融风暴又有何难?等到官府见势不好想插手的时候,早就大势已去。物质上的匮乏很快就会带来精神上的恐慌和社会动荡。
一个内忧重重的国家如果还专注于对外侵略扩张岂不可笑。
“等到漠北国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找人将这场祸事编些个好听好记的歌谣在民间传唱。就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漠北王将国事交由太后处置忤逆了漠北神,所以才降下灾祸。然后再将洛烬炎才是漠北神属意王者的歌谣给我唱出去,从量变到质变就完成了。洛烬炎不是傻子。如果这样为他造势他都没办法坐上漠北王的位子,就算我将漠北王位送到他手里,他也根本不配坐!最好是死了心乖乖跟在我身边,好歹能保住性命。”
蓝羽静静的看了我半晌,突然叹气道:“我如今才知道云你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怎么,怕了?”苏云歌挑眉。早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说怕可也晚了。
“也不是。”蓝羽耸了耸肩,笑道:“你完全可以自己当王了,女王。”
“你觉得王位对我来说有意义么?”懒懒的靠在蓝羽的肩上,“说真的,若不是我在意的人需要,谁耐烦和些不长眼的东西玩这些上辈子就已经玩腻的勾当。有选择的话,我宁可你们几个都是如若梅般普通的平民。我也不当什么劳什子的郡主,便做个小生意也饿不死你我。有了时间就到这天底下好看、好玩的地方走走,吃些个稀奇古怪的地方小吃。轻轻松松便是一生。这日子过得可有多好!哪像如今,四国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