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歌眉头一皱,是那夜在学院留鱼阁遇到的黑衣人,她记得这双眼睛。
她认得他,他却是不认得她此刻的样子。
那男子被她聚满内力的一脚给踢得肺腑受损,半跪在那里,抚着胸口,隐隐可以听到他的喘息声。
苏云歌还未有下一步动作,有人却是动了。
一阵劲风掠过,撩起苏云歌的衣摆,那带着披风帽子的黑袍男子手上软剑光芒闪烁,剑气霸道无比,直直向那站在原地被苏云歌打伤的男子刺去。
势要杀了他。
那站在原地的男子,桃花眼灼灼,那眼眸瞳孔骤然一缩,看着那剑气向自己袭来,避无可避。
苏云歌眼眸一眯,鬼使神差般,在那剑尖离那男子只有一寸之时,身形鬼踪迷步一动。
‘叮’一声,她只来得及有两指捏住那锐利剑尖。
气氛一下子静默了下来,身后半跪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苏云歌那捏住剑尖的纤长手指,缓缓有鲜血流下。
血珠低落,风一吹,有血珠被吹偏在那挂在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萧南朔所送的玉佩。
玉佩闪出阵阵细微光芒,将那血珠融了进去,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
那持着软剑的男子,似也有些微微讶异,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苏云歌看到了一对清尔雅的气质,似是一个翩然佳公子的眼眸,可是那温柔却达不到眼底,有着独有的冷漠。
苏云歌心里一跳,脱口而出。
“大师兄。”
苏云歌这声大师兄一出口,轻轻的语调,那林中的微风吹来,将这两个字吹得越发破碎起来。
那有着清雅眉眼的黑袍男子,却也是眉头都未皱一下,他的眼眸里只有清俊的冷意,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夹住自己剑尖的人。
苏云歌收住了自己的声音,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认错了。
刚刚那一霎那间,她看到这个人清雅的眼眸,下意识的以为是大师兄,但是待那细细看去时,却发现又有些不像。
心底自嘲一声,怎么会是大师兄呢?
况且,她前世的死也是归咎于大师兄啊!怎么事到如今还想着他呢。
三个人站成了一条直线,苏云歌夹着身前男人的剑尖,身后站着一个受伤的男人。
一切都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苏云歌感觉腰间的热度越发明显,那玉佩像是忽然发热一般,烫得她腰间的肌肤都有些微微发疼。
“轰隆隆”一声,那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般若花猛然向三个人站着的地方撞了过来。
那花朵似是夹杂着毁灭的力量向冲了过来。
‘嘭’的一声闷响,三人的内力防护罩连成一片,那般若花撞过来的力道是三个人均是趴到了地上。
苏云歌最先站起来,她的脑袋被那力道撞得有些晕晕乎乎。
她摇了摇头,一阵呕吐之感从心中升起,她抚着自己的脖子,一阵干呕。
“呕……呕……”
我擦,不是撞得脑震荡了吧!怎么会干呕不止。
而在她身后那桃花眼的男子,却是惊异的睁大了眼眸,那眼眸里还有些不可置信。
“般……般若花,被你吞了。”
那男子的声音里满是惊诧,般若花可以拿来脱胎换骨,但是服用之时却是要辅助药物,慢慢吸收花朵上面的药力,从来没有人试过吞了整朵般若花。
那不是找死嘛!
高等大补的一个物品,活生生被吞进体内,用脚趾头想,那后果都会有些惨重。
苏云歌听得那男子的话语,双目圆睁。
啥啥啥,般若花被她吞了。
她只记得刚刚那猛烈地撞击,那扬起的灰尘烟土呛了她满脸都是,怎么般若花就莫名其妙的跑到她嘴里去了。
那有着清雅眼眸的黑袍男子,听得此话,亦是浑身一震。
般若花,被吞了。
怎么办?
一时万籁俱静,只有树梢飒飒作响的声音,还有不停干呕,试图将那般若花吐出来的苏云歌的声音。
苏云歌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快被呕出来了,那般若花却是丝毫不见踪迹,像是进了她身体就消失了一般。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再跺了跺脚,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便只得暂时作罢。
她看向两个直直盯着她的男人,无奈的耸耸肩。
“别看我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跑到我嘴里来的,我也把它吐不出来。你们想要,除非把我开肠破肚啊!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万一把我肚子剖开,般若花没在里面,那可真不关我的事儿啊!“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带着血腥的话语。
话音一落,那两人都是盯着她,似是在思考她说这番话的可行度。
苏云歌正想再调侃一番,忽觉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那话语亦是哽在后头,说不出来。
接着,她的口中溢出鲜血,染透了她那遮面的纱巾。
天空顷刻间乌云滚滚,一阵一阵的雷鸣声夹杂着闪电,将那天幕变得阴暗起来。
树林中刮起大风,吹得那树叶哗哗作响,远处有兽嚎阵阵,诡异至极。
苏云歌眼眸突然变得赤红,浑身变得滚烫起来。
她觉得她的血液似在体内翻滚,那翻滚带起的痛楚,让她恨不得拆掉自己的骨头,换掉自己的鲜血。
她心脏急促的跳动,像是要爆裂开来,?整张脸也是涨得通红。
她憋住自己的气,丝毫都不敢松,她怕她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