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歌想了下前因后果,脸色就凝重了几分,她回首望了容千寻,道:“怕是有人忍不住了。”
容千寻也抿紧了唇。绮风绮雨见他们如此表现,便道:“我们跟她说,姐姐乏了,要去亭中暂。她向我们问了地方,就走了。”
苏云歌闻言,略略瞠大了眼,道:“当真?”
绮风绮雨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苏云歌双眸微亮,忍不住揉了揉两人的毛茸茸的脑袋。“这回你们可是救了姐姐。你们且告诉我,那亭子在何处?”
从绮风绮雨中得知了地方,苏云歌又悄悄嘱咐了绮风绮雨一番话。就由容千寻带着,来到那专供休憩的亭子后方。
苏婉仙算不得甚计谋家,她不过懂得些害人的办法。加上几分细心和伪装,倒能让旁人轻易相信。
让苏云歌看来,她的确心思深沉,但若她知道了她的真实一面,再想给她泼脏水便有些难了。
如今她和容千寻一起,怎么也强过她一个人。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苏云歌想到这里,便勾唇冷冷笑了。
他们来到这时并不见苏婉仙的身影,只是过了片刻,却有个丫鬟匆匆走了过来。远的还有几分模糊,当她走近,苏云歌和容千寻细细瞧了瞧,具是一惊。
原是那个大难不死的丫鬟!
她来到了亭中,朝四处望了望,瞧见这会儿并无人在。便从袖中掏出条苏绣帕子,放到了亭内的石桌上。
她放好了帕子,又拿出一件小东西,压在了帕子上。
因她行事一直低着头,苏云歌就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来到她身后。
“你在做甚?”
她浅浅笑着,将粉瓷纤手轻轻搭上她的肩畔。
那丫鬟整个人剧烈一震,随即僵着身子不敢动弹。脸色却已青灰了一片。
“婢子,婢子丢了帕子,如今来寻的。”
她支吾道,额际泛了密密薄汗。
苏云歌只弯了弯唇,墨玉般的眸子黯沉了一片:
“我怎么瞧着,你像是来丢帕子的。”
那丫鬟听了,就知她看到了全过程。只她看不见她的模样,不知她是哪家姑娘,但那声音,却是有几分耳熟。似乎……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道人影,那丫鬟悚然变色,连忙想要挣开她。只那看着毫无气力的手却不知何时狠狠的锁住了她的肩胛,力道之大,几乎要刺进她的皮肉。
“怎么,认出我是谁了?”
清而婉的女音飘散在她耳边,那丫鬟面如死灰,身子不住的发抖。
“婢……婢子只是一时糊涂,饶了婢子罢。”
她说着就趁着空余侧过半边脸颊,尚未束缚的两只手缓缓的托着帕子过来。
“婢子……”
就在苏云歌要去接帕子之时,那丫鬟眼神一厉,忽然抓向她的面颊。
原来这丫鬟也是个利害的,想要拼把。
苏云歌自然料到她不会乖乖听话,她见她托了帕子来时,就有所忌惮。这会儿她果真想下了手。苏云歌不比寻常女子,哪会让她轻易的伤到,当即就推了她一把,反手去锢她的手腕。
不过,却有个人比她更快。
容千寻几下扯住她的手臂,微微使力一扭,就利落的废了她两条胳膊。苏云歌只在他刚出来时略略怔了一会儿。现下反应过来,就几步上前,配合着他卸了那丫鬟的下劾。好让她不得叫出声引了人来。
他们的手段倒相同的很,虽毒了些,却都是最有效的。那丫鬟除了感到几阵剧痛,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含糊的□几声。
苏云歌用脚尖抵了抵半死不活的丫鬟,回眸对着容千寻笑道:#160;“我以为,君子是不打女子的。”
容千寻脸颊有些微红,但仍是斜瞥了她一眼,嗤道:“我可不是甚么君子,莫拿那迂腐的一套来说我。”
他说这话时,清雅的眉目绵蔑,一副略微不屑姿态。却颇为勾人。
苏云歌掩了唇边止不住的笑意,道:“既然这般,日后你可是会对我动手?”
她稍带戏谑,对着他的容靥颜若朝华。
容寻登时一噎,片刻后方才气急道:“我虽不是甚么怜香惜玉的,却不会好端端的来动你!况且,况且。。。”
况且若是你有丝毫损伤,我怎会原谅自己。
这后半句话容千寻并没说出来,他定定的看着带笑凝视他的苏云歌半晌道:#160;;#160;;“云歌,你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苏云歌暗暗一叹,只可惜没套出夫君的真心话来。可他们既要相守一生,日后自然多的是机会。
想到这里,苏云歌便又踌躇满志了。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苏云歌走近那丫鬟身边,从地上拾起那苏帕,抖开细看。
那帕子用的是滚雪细纱,轻薄若无物。苏云歌打开后,正见帕子上提了一首簪花小诗,极像女子的手笔。她粗粗一览,面色立时变了。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160;竟是《古相思曲》,这缠绵悱恻的情诗,如何会在这帕子上。
苏云歌隐隐猜到了什么,继续向下看去。
诗的结尾,却是一朵白云勾勒。
署名,云。
#160;苏云歌立时摔了那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