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司对这这些神出鬼没的奸商头痛不已,而李承欢更是好几次都因为他们被扣俸禄,是以痛恨不已见一次抓一次。
老板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以为她是已婚少妇,即刻露出一脸贼兮兮的笑容:“这位娘子,有兴趣?要看看?”
李承欢道:“我随便看看。”
老板忙道:“三钱银子一本!这个价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晚上和夫君一起看,气死小妾羡煞丫鬟,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李承欢随手抓起一本,翻了两下,对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眼略过,脸不红心不跳,道:“你这个图画得不对!”
老板道:“怎么不对?”
“既是闺房之乐,便要是俊男美女才行,你这都是些什么?这男的肥头大耳臃肿不堪,女子怎么忍得了!”
“……”老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您拿我开心呢?!这画又不是我画的,你要有意见和百里毒说去啊!要买买,不买滚,别挡着我做生意!”
李承欢正待发作,忽然一名年轻男子钻了进来,兴奋道:“好东西啊!老板,我都要了!!”
这人生得细皮嫩肉,一袭紫衣,手持一把金光闪闪的扇子,上面“纨绔子弟”四个大字尤其刺目。配上眼尾那抹轻佻邪气的笑容,整个一豪门败家子的画风。他朝身后一示意,就有家奴扔了一锭银子过来。
老板忙伸手接住银子,把书摊一收,一脸殷勤道:“好说好说,公子住哪?小人可以帮公子送货上门!”
这公子正是大理寺卿的独子,信阳君顾兰亭的死党,李雁南。他摇着那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纨绔的金纸扇,笑嘻嘻道:“不劳烦你送,我让家奴带……”走字还未出口,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风,李雁南立刻侧身一避。
这一避,李承欢的招式就落在了书摊上,书册顿时四散跌落,收招时衣袖一甩长腿一扫,带起的风拂过地面,卷起纸张满天飞舞。众人“哎呀”叫了一声忙去抢救,霎时间捡的捡抓的抓,整个街道乱成一团。
“什么人敢坏小爷的好事!”
李承欢笑吟吟应道:“正是在下。”
李雁南正要骂人,听见声音惊愕抬头,一看对方这张脸就消了七分怒气,再一看,对方手中剑光凛凛,顿时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换上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fēng_liú笑容,说道:“在下李雁南,请问姑娘芳名?”
由不得他没半点儿出息,貌美的姑娘常见,但这种野蛮又邪气的,头一次见啊!
李承欢扬眉笑了一下,收剑入鞘,没理会纨绔公子的搭讪,而是转头朝书摊老板命令道:“大魏律例,凡是公开贩卖禁书者,以杖责一百论处。不想被打的话,立即把你的书收起来毁掉!”
纨绔公子对上野蛮女子,围观者兴奋得直搓手,巴不得闹出点更大的热闹来。指指点点中飞出几句“世风日下”、“阴盛阳衰”、“以恶制恶”等等词语,听得李雁南一愣一愣,心想你们怎么光看出她飞扬跋扈,没看出我心怀不轨?
李承欢却丝毫不受影响,旁若无人地抱着长剑笑意盈盈。
老板唯唯诺诺应了,却站在原地没动,拿一双绿豆眼使劲朝李雁南使眼色,那意思明显在说:“这女子横行霸道踩在您头上拉屎您还能忍?”
然而李雁南没有一点纨绔恶霸该有的气势,朝李承欢笑得春风化雨,只差给他脸上写明痴呆症三个字了。
贴身随从看不下去了,呵斥道:“放肆!哪里来的毛丫头!来人……”
话才说了一半,李承欢哈哈一笑,接着衣襟一摆,露出腰间令牌,十足的朝廷鹰犬作派:“来人!把这两人给我抓回绣衣司!”
一见绣衣司三个字,围观者立即乖乖闭了嘴。
几条黑影飘然而至,如同神兵天降,立即擒住了那书摊老板。
众人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再愤慨说什么阴盛阳衰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迅速散开。
剩下李雁南一脸惊愕:“绣衣司??”这不是他爹给他安排的衙门吗?!太好了!还没去造册登记就被抓了!天助我也!再也不用去当这个劳什子破官了!
有人上来擒住了他双臂,李雁南转向李承欢:“喂喂喂,你讲不讲理的啊!毁了我的书,还要抓我去坐牢啊!?”
负责抓他的小千户道:“公开买卖禁书,还有脸嚷嚷!”
李雁南喊冤:“什么时候看春、宫图也犯法了!!摸着良心说,你没看过吗?你没看过吗?大男人谁没看过!这也算犯法,那逛青楼是不是也要抓起来啊!”
小千户道:“五品以上,逛青楼也要抓的。”
李雁南大惊:“什么,逛青楼也犯法了?!哎哎哎,你们不要这样抓着我,我自己会走!”他一边被千户押着一边频频回头,“对了,还没请问姑娘芳名啊!”
李承欢在后面笑容可掬:“在下名叫李承欢!”
她正欲抬步跟上,远处忽传来马蹄声,紧接着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行人惊骇万分纷纷闪避,有避让不及的摊贩立即被掀翻在地。
李承欢飞身一躲,险些没被撕裂衣袖,她一句“无法无天”还没骂出口,就瞧见马车帘子被卷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面容清淡,神色柔弱,嘴里塞着破布。正是顾三公子的夫人,宋羽昔。
李承欢猛然一惊,这是绑架宋羽昔??
念头一起,她便运功悄声跟了上去。
马车疾驰远去,隐没在街道尽头。夜市又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