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八岁那年,君九岁。

我们跟着爷爷到田边除草,放眼望去这里是宽阔的田野,一望无际的绿色稻田。我们喜欢在稻田上奔跑、追逐。因为习以为常,所以不知道前方布满了危险。野草疯长得厉害,将小河藏起来。

一不小心的踩空,我掉进河里,我拼命挣扎,拼命呼喊。小河不算深,但足以将我淹没。在我以为快要死亡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把我拉了上来。我惊魂未定地紧紧搂着拉我上来的人,全身都在发抖,湿漉漉的。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这个声音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我的眼睛睁不开,就这样睡去。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家里了。刚刚的事情似乎从未发生过,爷爷抚摸着我的额头说,“没事了。”

我看一下四周,少了谁。“爷爷,君呢?”

“君为了拉你上来,手臂脱臼了,现在在客厅外,医生正给他上药。”

原来是君。

我光着脚丫跑了出来,君的脸上被疼痛扭曲,可还是勉强地对我笑着,再英俊的脸都显得极丑。医生嘱咐了爷爷一些事情便离开了。我盯着君手上的白纱布,问,“很疼吗?”

“不疼。”

“是爷爷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

“没事,爷爷。我们现在不就挺好的吗?”君逞强道。

眼前的这个男生,他比任何人坚强,同时也比任何人脆弱,就算没有人懂他也没关系,我懂就行了。我们都只是孩子,对世界的看法不多,能无忧无虑地在一起玩耍,便是最大的快乐。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君的手臂慢慢康复。

我们极少跟村里的小孩玩耍,然后常听到背后的人议论纷纷。跟爷爷聊天的村民也时不时说到这点。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爷爷就开始对我们唠叨:跟大家一起玩、不要整天腻在一起之类的话。

我慢慢叠着衣服,想着一些零碎的小事。君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伸手在我额头弹了一下,“别想太多。小心变成老太婆。”

“你才会呢。”我拿起一旁的书砸过去,君敏捷闪开。喜欢打闹是孩子的天性,于是孩子的世界大战开始了。

任何事情到最后都会是好的,如果不好,说明还没到最后。这是安慰自己也好,抚慰别人也罢,该经历的事不会消失,不该经历的事也总会遇到那么几件。我们会慢慢成长,慢慢成熟,慢慢作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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