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瑶对于叫哥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说实话,她还想要个哥哥来着,虽然一点都不想要弟弟。

她那个村子,一般都是姐姐带弟弟。

例外的是有一对儿关系特别好的兄妹。哥哥比妹妹大两岁,每天做什么都带着妹妹一起,对她特别特别好,唯一一个鸡蛋都会趁着爹妈不注意塞给妹妹。

越是对比,越显得珍贵。叶菲瑶倒不觉得叫别人哥哥别人就应该对她好。可她没听清小哥哥的名字,真的说“寺僧”的话,她总想到自己看到一半就去洗衣服的那个电影。

是叫《少林寺》吧……她现在记忆力非常好,记得特别清楚。

里面的都是光头。

而被叫哥哥,男孩儿一句话没说,就点头。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

因为他是哥哥,所以他要照顾好弟弟。

……换成妹妹也一样。

赌上哥哥的尊严!

***

顺利。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能用这个一个词来概括。

好像只要“偏离”了原来的关键点,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他们几个在林子里又呆了一天,趁着夜色摸到了隔壁镇子。然后摸到了派出所。

小镇子的派出所人不多,晚上只有两个人留守。一个前辈,一个新人。年轻的那个小警察看到几个孩子手牵手走进来,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

几个孩子看起来都很狼狈,吃着简单的饼子都狼吞虎咽的。

甚至吃着饭,还没吃完就睡着了。

两个小姑娘被送到卫生所去吃药扎针,剩下几个也都送到卫生所休息去。

叶菲瑶睡了长长的一觉。

她做了一场梦。

梦里一片混乱。

她和红姐都缩在窝棚里面装病,红姐还用叶菲瑶的刀片在她手上划了好几刀,所以被带走的是林秀秀和祝喜乐,她们两个也很快就病了。

红姐没瞎说,他们真的是给傻子买媳妇儿。那村子里有病的人还不止一两个,都穷得很,买两个小孩子的钱都是凑的,别说是找大夫看病。

那里没有医生,只有土方子。林秀秀病了好长时间都只关着她,给她吃点土药。等觉得不行,怕钱打水漂准备带她找大夫看看的时候,小女孩儿身子都凉了一半。

祝喜乐活下来了。

她在暴力中艰难地熬了下来,装了两年乖。买了林秀秀的那家还和这家商量,到时候祝喜乐也给他们用一用,这家傻子的爹妈也同意了。

再熬三年。

被改名叫做傻妹的祝喜乐,在和隔壁家也“结婚”的前夕,用药耗子的土方子毒死了这一家。

叶菲瑶刷地睁开了眼睛。

她忍不住发抖,结果一转头,看到了睡着的那两个小姐姐。

叶菲瑶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换了下来,换上了一身不太新但是很干净的衣服,自己的破衣服被放在枕头边的椅子上。她把那块儿石头从口袋里翻出来,然后爬下床,穿上大船一样的拖鞋,打开门钻出去。

墙裙是蓝绿色的,白墙也有些陈旧。叶菲瑶看到了红色的十字,猜到自己大概是在医院。

这里是镇卫生所。

护士坐在桌子后面,抱着小婴儿在哄,一抬头就看到了茫然的小女孩儿。她家有个女儿,和叶菲瑶差不多大,叶菲瑶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女儿的。

她站起来,抱着那个一起送来卫生所的小婴儿,走到叶菲瑶身前,和小姑娘拉开一点距离,蹲了下来:“能跟阿姨说说,怎么了吗?”

小宝宝全程都在筐里,虽然因为吃得少有点营养不良,但精神可好了,在护士怀里扭着,向叶菲瑶伸出细嫩的小手,咿咿呀呀。

叶菲瑶看着护士的眼睛,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塞给小宝宝,声音小小的:“我想要找警察。”

护士点头。

护士把小姑娘送回病房,给她盖好被子:“睡一会儿吧。再睡一会儿,醒了,警察叔叔就来了。”

***

护士站那,围了一圈小孩儿。

这时候都是座机电话,祝喜乐记得家里的住址,也记得家里电话,林秀秀又是和祝喜乐一起丢的,两家家长和两个小姑娘隔着电话机一起在哭。

叶菲瑶挤在小哥哥身边,听着她们的哭声,小声说话:“四哥,你记得你家里的电话吗?”

男孩儿没回答她。

叶菲瑶也不气馁。

她梦里有提到林秀秀和祝喜乐,但是没有提到小哥哥,她有那么点好奇心,很想知道。

男孩儿点头,摇头。

他好像很不喜欢说话,能安静的时候都保持安静。他自己都只有一点大,但抱着弟弟坚决不撒手。小男孩在哥哥怀里扭来扭去,有点坐不住。

年轻的警察好不容易把两个抽抽搭搭的小姑娘哄好,悄悄松了口气,转头来看剩下的几个孩子。

他看着男孩儿,把电话机往他这边推了一下:“小朋友,你还记得自己家里电话吗?”

男孩儿摇头。

警察脸一垮,头疼。

他是警校毕业之后,分配到乡镇来的。

他才工作没多久,之前抓的都是小偷小摸,这次是人口拐卖的案件,让他又兴奋又有点不安。

镇子里的都是民警,他也没什么权利抓人,只是说上报,再等消息。小孩子嘴里的话他们也不能全信,还需要准备些东西。

生病中的两个小女孩儿倒是配合,另外两个就不太配合了。

首先是这个男孩儿。

都六七岁了,说名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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