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劝勉他去暖阁里暖暖身子后再赶去中枢院。

瞧瞧墙上的漏壶,为救徐夫人虽然耗费了一些时间,但这个时辰赶去中枢院还是来得及的。

不过,通常人都是有惰性的,尤其是在有借词或者没有压力的情况下人类的惰性会体现的更为突出。

一,徐宰辅此刻不在中枢院,去了也寻不到他,二,中枢院是徐宰辅在当家,我晚去一会儿有何关系?三,天在下雨,我总不能冒雨而行吧?四,徐夫人刚刚醒转,即刻撂下她我不放心。

这四条一总结,于是,褚遇跟小佟道了声谢谢,可来到四方暖阁,他却发现暖阁里实际不比徐夫人的卧房暖和多少。

小佟四下一看,这才明白,原来,这两天徐宰辅总是挑灯夜读,担心冻着他,几个老奴们把暖阁里的两个碳炉都搬进他的书房里了。

小佟姑娘身单力薄,很可能搬不动碳炉,可她还是道,“大公子请稍等,奴婢这就给您取碳炉”。

“不不不,不麻烦了,我就暖和暖和,过会儿还要去当值呢?”。

书房跟徐忧民的卧房并排,在国父府的东侧,而暖阁,饭阁以及下人们的居所均分布在西侧。

从东到西,你可以蜿蜒长廊也可以脚踏青石板,两条路均可走马到国父府里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点。

小佟回卧房照看徐夫人,褚遇一个人进得了书房,书房内还是老样子,宽阔如农家的晒谷场,布置摆设方面和自己爹的书房差不多,依旧是非常的简陋,桌椅书架外再无杂物。

两个碳炉一左一右置放在书桌的两端,褚遇拣一个火旺的,拉过书桌后的座椅偎了上去。

火一沾身,暖流立即走过七经八脉。

饱暖思□□,这句话用在这个时候的褚遇身上虽然有点不合适,但也能说明他此刻的状态。

眼睛左右乱瞄,瞄到书桌上摊放着一张硬绿皮奏折和一本记事簿。

褚遇眼珠子一阵转动,手伸了几伸,最终还是……先拿起奏折,看着看着,他的气便顶了上来。

接着翻开记事簿,记事簿记载的东西不多,一口气能读完,读完之后褚遇拧起了眉头,簿子上记载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近期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之所以皱眉是因为他搞不懂不是长史官的徐宰辅为何要记录这些东西。

第一竖行,某日,乾坤殿请旨。

第二竖行,开端打了个对勾,皇帝不准旨,飞马驿受阻。

第三竖行,禁军统领褚剑石亲赴淮阴州。

第四竖行,只有一个对勾,没有记录事件。

第二篇,第一行只写有高福才三个字。

第二行,开端也是对勾,对勾后写着原吏部左侍郎的名字颜博。

第三行,写着韩莲湖,平王爷古晴空九个字样,不过,这一行的笔墨较之以上字样明显清晰,纤细许多,褚遇猜想,笔墨清晰,大概是因为刚书写不久的缘故,而字体粗细不同,也显而易见是因为用的不是同一支笔毫。

“粗细……”,褚遇一边默念着这两个字,一边缓缓坐回座椅,须臾后,突然他眼中一亮……

骤然发现第一页第二行的对勾与第二行,包括第一行,第三行,第四行的所有字样的粗细都不同。

也就是说徐宰辅写字与打对勾用的也不是同一支笔,为何?褚遇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勾与文字不是同一时间书写的。

…………

前文刚说过,徐娘不是娘,徐褚两家关系再好,在国父府褚遇也不能不辞而别,所以他必须要跟徐娘当面道个别。

徐夫人患的是筋痿病,此病虽无碍性命,但却是能令人时常的头昏目眩,四肢无力,所以,褚遇便阻止了徐夫人下榻相送的厚意,同时也拒绝了丫鬟小佟,嘱咐她国父府里下人少,你要辛苦些,务必照看好徐夫人。

小佟连连称喏……

褚遇施礼告辞……,小佟只送到门口便拐了回去。

行至窗口,褚遇闻得徐夫人对小佟讲道,“我无碍,你,你把床榻下老爷的脏鞋子拿去井边洗洗,都一股臭味了”。

“怎么样?我说天下男人基本都一样吧?”,听到这话,褚遇脚步一滞笑了。

短暂的笑意过后,他又拾起脚步向国父府外走去,但刚出国父府大门往西拐时,丫鬟小佟忽然又在身后叫起。


状态提示:107.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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