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地瓜鼠的话,刘毅一时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冷哼一声:“哼,好你个地瓜鼠。放你一马,老哥你真是好大的脸,还叫上我大哥了。你家里什么样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父母双亡,给你留下了巨额财产,不到十几年你就消费败光,还落得个虚弱的身子。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看不到兆头,你落得现在这样子可是别人陷害你的?我今儿个要是放了你一马,谁又来放我一马呢?我家中倒是没有人照料,可我得生活,我没有劳动力,只能在这里摆摊卖些东西。这些东西就这么着被你毁了个七七八八,你还想就这么算了?”
因为年龄差距太大,即使二人的摊位相邻很近,二人也鲜有联系。虽然私交甚少,可又有谁不知道这地瓜鼠的德行呢。这地瓜鼠再十几年前,可是天堂岛响当当的富豪,哪个青楼和赌馆里不知道他的大名?不止如此,后来的他还迷上了鬼市,想凭着自己的眼力,在这里寻找些发财致富的途径。如今他也算是落得了个犬落平阳,只是他平日里最爱的事变了,变成欺诈他人。刘毅刚来的时候还被他骗了两回,时间过去了很久,刘毅依然没有忘记那很久以前的经历。长期的观察也让他心里明白一个原则,那就是面对地瓜鼠的时候,一定要态度强硬。
地瓜鼠自知理亏,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缩了缩脑袋,地瓜鼠说道:“兄弟,那要不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也不去计较太多了,我摊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当做对你的赔偿如何?”
地瓜鼠的摊位情况比其刘毅的摊位,情况并好不了太多。要是只用那些东西做赔偿,刘毅难免吃亏。可除此之外,刘毅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这些东西和刘毅摊位上的差不多,都是四处淘来的垃圾,在这里装神弄鬼。即使刘毅想要计较,也找不到什么计较的地方——都是杂货,又怎么比较价值呢?唯一可以衡量价值的就是数量,东西一多,难免就会有人看上哪样物件,并最终拿走。可地瓜鼠的摊位已经破旧不堪,刚刚被大闹过一阵,那里的情况又会好到哪里去呢。想到这里,刘毅只好默不作声,既不愿就此答应,吃下一个大亏,同时也想不到合理的解决方案。
不知何时,地瓜鼠已经从半蹲的姿势站了起来。站在原地,他却感觉有些百感交集。如果他是一个流浪汉,那他大可以就此走开,面子并没有任何价值,打不了让人家说就是了。可是他,十几年前的京城富少,即使沦落到了这里,靠蒙骗他人谋得一线生机,还是要脸的。可是讲道理吧,自己摊位上的东西用来补偿又确实不够看。自己又没有其他的东西,除了
犹豫了半天,地瓜鼠狠了狠心,从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捋下一个戒指,对着刘毅道:“刘毅老弟,在这里我也混不下去了,从今儿起,我就离开这里,去另谋生路。这枚戒指是我最富有的时候得到的,与这些地摊货戒指可不同。这原本是我最后的底牌,想着有一天我走到穷途末路,就将之抵押。可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地瓜鼠这半辈子过得太憋屈,我还有力气,我也会琴棋书画,我还能做事。正好我身上有些钱,拿着这些钱,我就离开这里,再不会回来了。这戒指就送给你了吧。我知道你也讨厌我,可之前的我是受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对你造成的困扰,也只有现在说一句抱歉了。”
地瓜鼠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的事情不可谓不多。从一开始,因看走了眼,坑错对象,到上头被打,再到砸烂刘毅的摊位,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年少时,他也曾经踌躇满志,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暴富后,他也迷失自我,坠入无边黑暗。沦落到了这里,终究是命中注定。可他的性格让他不愿就此止步,而是选择离开此地,再次开始。
“胜败乃兵家常事,少侠请重新来过。”这句话说来简单,又有多少人能下这个决心呢?如果地瓜鼠真打算这么做,那刘毅就不好说什么了。
站在原地,刘毅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地瓜鼠平时欺骗的人可不少,他一直看在眼里。谁知道他现在这幅模样是真实的还是骗人的呢?不过,看着地瓜鼠那副百感交集的模样,刘毅也心软了——一来,这地瓜鼠今晚却是太倒霉了,不仅是受了伤,摊位的东西也陪光了;二来,这戒指乃是地瓜鼠的随身佩戴之物,从刘毅来到夜市起,就看见地瓜鼠将之一直随身携带;三来,即使这是假的,刘毅也很难得到更多的补偿,不如就此停手吧。
“得了,不多说,再赔我一千,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刘毅也有些疲倦,面对着一个中年人不知真假的掏心掏肺,他也不知该作何应对。一千块说来多,对于这里的摊主也不算太多,成本为0的物件,只要卖上那么十来个,一千块就可以轻松到手。为了应对损失,以及确保自己能吃上饭,刘毅还是要收一些钱的。
“行。”地瓜鼠狡诈的本性仿佛被天神抽离了出去,一下子变得老实了起来。左手伸进左口袋,掏出一叠零零散散,或多或少的钱币。右手伸进右边口袋,掏出钱后,又把钱叠在了左手的那一堆钱上面。而后地瓜鼠右手一拉,将裤袋子翻了出来,以表示他并没有私藏。刘毅神色异常,有些诧异的盯着地瓜鼠。平日里,可很难得看到地瓜鼠这么主动。
接过地瓜鼠手上的钱,数了数,刘毅发现这里的钱不多不少,刚好九百五十。再差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