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第一次听到“栅栏大牢”这个名称,就知道是个用栅栏建造的很不地道的牢房,后来一看,还真是。一个小院子,外面是石头房,里面是牛棚一样的栅栏,关着什么人都有,偷割了邻地苞米的,脾气暴躁砍坏自家门的,脑子不灵光到处打人的,比起他们,李深和霍远简直十恶不赦。
霍远就算了,他是真的犯了大罪的,霍雷霆也许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收养的义子竟然会杀了自己,庞博去看他的时候,见他呆滞的坐在里面,死气沉沉,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关在他旁边的李深据说从进来起,就一直蹦跶到现在,喊了几百遍不服,在牢房里跳来跳去吵着要见几位首代师兄弟,期间还把庞博这个新掌门骂得亲娘也不想认。
梁少顼和璇玑告别了庞博准备下山,该办的事办完了,本来也没打算留在涂山。
将梁少顼要下山,崇越也起身告辞,他已经在山上叨扰了两天,既然庞博已经表明了立场,他再多说也没有意义,还是尽早下山。
梁少顼眼瞅着崇越去了流苏的地方收拾东西了,又和璇玑折回大殿里,庞博正准备出去,看见梁少顼折回来,奇怪道,“梁少侠还有什么事吗?”
梁少顼左右看了看,没人,严肃的说:“庞掌门,我有一个疑问,我在大殿揭穿霍远就是杀害霍雷霆的凶手时,你为什么不要我管闲事?”
庞博拧紧了眉头,“不是我有意隐瞒,你一个后生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说罢直接走,梁少顼不顾礼节的扯住他,“庞掌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是故意隐瞒?”
庞博回头,“任何事情不是绝对的,这是本门的家务事,少侠不必操心,你不是要下山吗,既然不打算留宿,我也不勉强留你,要下山还需要趁早,天色暗了不好走。”
梁少顼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山野地方,晚上多有野兽出没觅食。但是还有一件事比下山更重要,那就是霍远。
“掌门为什么不处置霍远,若他真的杀了老掌门,你可以当场处死,不仅了结了这个凶手,为霍雷霆报仇,在涂山门徒的眼里你也能立威。为何只是关起来?”
庞博停下脚步,“你真的要管这个闲事?”
“我想我已经猜到了,”梁少顼低头笑了笑,“掌门一定也为这件事烦躁不堪,也许只有我能替庞掌门分忧。”
在没有其他人的大殿里,庞掌门盯着梁少顼看了好长一会时间,终于松口对梁少顼说,“你是聪明人,我庞博会记得你今天的所做作为,来日若有用得上庞某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梁少顼立刻点头,“好,有掌门这句话,也不枉费我掏心挖肺一场,你放心,我会把霍远救出来,安全的带到外面,在涂山,你只当他失踪了,要保住他的命,只能如此。”。
涂山掌门揪住他,“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梁少侠已经看出来,但不要说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他自己的身世。”,
梁少顼自然答应,“你放心,我不会说,但是他自己早晚也会慢慢知道的。”
庞博挥了挥手,“只要他现在活得自在开心,等以后知道的时候,这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如此恳切的要求,梁少顼岂有不答应之理。这件事庞博是不能出面的,他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监禁,打算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找机会偷偷放了霍远。
这种事还是他一个外来人做比较合适,既不引起涂山的动乱,也不会让掌门难做人。
梁少侠在栅栏大牢外面站了一会,听到李深叫嚣不断,不禁挖着耳朵叹到,“我原以为庞掌门对你的处理过重了。现在看来,一点也不算重。你应该被关在里面过个年才出来,就知道该口下留德。”
李深趴在栅栏里,说:“你是五味茶楼的人,还是天行道的人?”
梁少顼笑得很歉意,说:“你猜。”
李深果真在里面绞尽脑汁的猜了起来,不过他恐怕今天晚上是想不明白的了,梁少顼伸手在他的脖子上点了一记,他就摊在了地上。栅栏牢房里的其他人也都被梁少顼点了穴道,璇玑从一个看门的人身上找到了钥匙,两人连拖带拽的把霍远弄了出来。
霍远生无可恋的挣扎了一下,态度前所谓有的强硬,“你们救我干什么,让我以死谢罪。”
梁少顼和璇玑不跟他废话,一人一边架着霍远,施展轻功往山下跑去。期间格外顺利,上山用了好几个时辰,下山只用了不到一办的时间,中途不出所料的遇见了巡山的人,但他们还没看明白这仨个人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走远了。
霍远也并不是真的要寻死觅活,略表骨气的挣扎了那么几下,就任由着梁少顼和璇玑把他提着飞起来,很快到山脚下,天色也阴沉了下来,但还没天黑。
放下霍远,梁少顼从身后解下一个包裹丢给他,他上山的时候着空双手,身上也没有包裹,这个包裹是庞博整理出来了,梁少顼只是负责交给他。
“拿着吧,我是应某人的要求把你救出来,接下去的路,你自己走,横竖与我没有关系。”梁少顼说完,自顾自和璇玑走了。
霍远也不是傻子,顿时明白这个某人是谁,他冷笑着看了包裹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带上,他将包裹缠在腰上,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真可怜,既然不知道自己杀了自己的父亲。”走了老远,璇玑突然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