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曾榛开口,陆潇潇便说道:“不用,谢谢。”
那本菜单上标明的菜价可把她吓的不轻,一道法式蜗牛就近乎要了她半个月工资,若是加一红酒那还不得滚滚红钞如流水般逝去,虽然明知道最后付钱的不会是她,但这样浪费人民币也是犯罪。
曾榛微微一笑,一副我都听她,服务员瞬间了解,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多时,牛排,法式蜗牛,蔬菜沙拉,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陆潇潇笨拙的拿着刀叉,砍下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细细品尝,味道真棒,全是劳动人民和人民币的味道。
曾榛没有动口,而是优雅的拿着刀叉一点一点的把牛排切成小块,然后把陆潇潇的那份端了过去,把切好的给了她:“吃吧,这样方便。”
看吧!曾榛绝对是双面人格,这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柔体贴的他,陆潇潇没有客气,接过切好的牛排,拿着叉子插了一小块,还没送到嘴里,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牛排不能用筷子吃呢!拿着筷子大口吞咽不是更过瘾?而且这样吃还快,并且不能饱腹,客人没吃饱就会在点,这样不更能增加餐厅效益?
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反正陆潇潇就觉得很棒,如果让她来开西餐厅就用这个办法,应该会财源滚滚。
陆潇潇心虚的憧憬的着,这时曾榛的另一份牛排也全部切好,他随手把那份也递了过来:“你吃吧!我不饿。”
陆潇潇本能地想拒绝,身体却表现的很诚实,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于是她毫不矫情的接手过去,大口大口的吞咽。
曾榛看着她,微微的一笑。
多好的女孩儿,直率,阳光,不做作,想说就说,想骂就骂,爱咋咋滴。真有意思。
陆潇潇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斜着头又确定了一遍:“你真不吃?”
曾榛摸了摸肚子,表示真的不饿。
陆潇潇点点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
最后,这场资本主义消灭战,以陆潇潇被撑的两眼全白,才宣告结束。
临走时,看了眼桌上残留的一片狼藉,她可以确定,今后的十年里,她对牛排,甚至整个西餐都含有某种阴影了。
陆潇潇耸拉着脑袋,迈着笨拙的步伐,如龟爬般缓慢的向外走去,这一瞬间,她的羞耻心才渐渐溢了出来,她想抬头看一看四周,却又怕有人注意到她刚才凶残暴虐的吃相,最后在那纠结痛苦的挣扎下离开了这家西餐厅。
在服务员友好的送别下,曾榛开着车,按照原路返回,先穿过鸟林街,在即将到达卢林大道的位置上,有一座广场,随着夜幕降临,广场上灯火骤亮,热闹非凡,许多小商小贩支起棚子,一排一排,好像威尼斯的水上小船一般连在一起,吆喝叫卖。
陆潇潇把车窗摇了下来,瞬间许多股陌生了许久又非常熟悉的香味迎面扑来,她狠狠的吸了几口,思绪万千。前面过桥,不远处就是以前就读的市一中了。
十几年前,她也是里面的一名学生,吃着食堂大锅饭,住在大教室,每天勤奋学习,也不知道这么久过去,教学楼东侧的铁栅栏修好没有,那个地方简直就是为逃学准备的最佳位置。
陆潇潇轻轻的叹了口气。
曾榛专注的开车,随口问道:“这么了。”
陆潇潇摇摇头,说没事,就是好香。
曾榛哈哈大笑,然后问:“要不停车,再去吃一点。”
陆潇潇立刻回绝:“不用,要想美,先管住胃,这道理我还是懂得。”
曾榛说:“没事的,我可以帮你打包,晚上做宵夜。”
陆潇潇彻底无语了,她尴尬的别过头,目光望向窗外,忽然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陆家航在与别人拉拉扯扯?看不清长相,只是一道背影太像了,他与一个女孩不知道在干嘛。
陆潇潇急忙把头探出窗外,试图看的清楚一些,却因为角度问题始终看不到正脸。曾榛疑惑的问:“出什么事情了?”
陆潇潇想了想,皱着眉头:“没事,应该是看错了。”
曾榛默然,没有多想,紧接着一道尾气喷薄而出,车子缓缓消失在原地。
回到家中,已接近晚上七点,三伏天虽然天黑的晚,但此时遥远的苍穹顶上已经是繁星点点。
扣除今天早上心惊胆战九曲十八弯的进乡之旅,总得来说,这一天还是非常圆满的。
陆潇潇下了车,临分别时,她想道声谢谢,但又怕显得太矫情,最后说了一句:“我今天玩的很开心。”
曾榛靠着车门,微微地一笑:“开心就好,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陆潇潇带着歉意回应:“真是辛苦你了。”
曾榛挥着手,憨的像个二傻子:“不辛苦,不辛苦。”
然后,四周的空气慢慢的沉默下来,变得十分安静,陆潇潇一只脚踩着台阶上,一只脚在地上,想了半天,不知道这么接话。
这种离开时的尬言尬语是最难受的,她本来可以说声拜拜,然后潇洒转身离开,但看到曾榛却依旧笑脸盈盈的靠着车门上看着她时,这两个字就变得像灌了铅般沉重。
这时,曾榛笑着挥了挥手说:“你先上去吧!我等你走后我再离开。”
陆潇潇说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让她的心里很有触动。
她走到最顶上的台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