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愣然出声:“他在你们说到出城有多危险时就已经出去了……”

我一双眼睛灼热的通红,愤然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余杭有些冤枉的低声嘟囔:“你也没问啊……”

是,我没问!我该死,竟然疏忽遗漏了身边的路清风,我早该想到,为了我,他是会以身涉险的。

慕容暮厉声:“余杭,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说?”

“属下不知他出去做什么啊……还以为是找大夫……”

我抬脚往外奔,心中焦急,才出院门,皮靴子的鞋底擦着雪地不稳,整个人栽倒在了雪里。挣扎着起身,身后有人扶住我替我打落身上的积雪,那人的声音低沉嘶哑:“云儿,你别犯傻了,路清风是高手他不会有事的。”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气极落泪:“是高手就该以身犯险吗?是高手就该扔下他一个人吗?慕容暮你混账!”

狠狠推开他,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往马厩跑,仿佛此生从未有过这么迅猛的速度,就连慕容暮都没有追上来。直到我奔到马厩解了一匹马,他才赶上来重又拉住了我,急道:“你若不想活了我不拦你。”

我咬牙切齿:“那你还在这做什么?滚啊!”

“你疯了?下这么大的雪骑马也难以前行!”

他死死抓住我握着缰绳的手不放,我懒得跟他废话,张嘴就咬。冰雪滴落在他好看的手背间,我松开口,一串冒着血珠的牙印印在他光洁的手背之上。

仿佛没有感觉,他的手还握在缰绳上微丝不动,我抬起手揉推着他健壮的前胸,他另一只手一把抄住我,恶狠狠道:“你闹够了没有?!回去!”

“谁跟你闹了?你以为我在胡闹吗?”

不再纠缠,我几步跨到一旁另一匹马身边,三两下解了缰绳牵马就走,他竟然上前伸出双手抱住我不放,我妄图掰开他攥在我腰上如铁钳般的双手,嘶吼着跳着脚,真的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苏千云!你真的发了疯了吗?!就算你现在赶过去,要出事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泪水蓦然停滞,双手愣愣的垂了下来,他见我不再挣扎,缓缓松开了我,柔声道:“乖乖回去等消息,他不会有事。”

用尽全身力气我反手一把将他推到草垛里,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原来当心中有牵挂之时真的能生出神力来,慕容暮竟然被我推的一个跟头栽在草里一时爬不起身。马背上我仰视着他,冷声道:“当年你这样抛弃我,我却不能这样对他。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

“苏千云!!”

他的嘶吼声被我甩在身后,我驾着马奔出马厩,马蹄轻踏,扬起阵阵飞雪。

余杭从后面赶过来,我听到慕容暮喊了一声:“余杭,拦住她!”

我持起缰绳狠抽马背:“驾!”马儿飞驰而过,余杭没能追上我。电光火石间,我竟忆起从马厩到王府后门的路,踏着冰雪我朝那条路奔去。

我迎着扑面的风雪,睁着被风雪渐渐糊住的双眼,仿佛开了挂般的疾驰,后院这条路还算好走,行到后门,有两个小厮在扫着雪,我大声呼喊:“快开门!”似是被我的气势吓到,那两人扔了扫帚慌忙帮我开了门,低了头我从后门扬长而出。

空中的凛冽刮得我脸生疼,脑中格外清醒,从门后出去的小街往右拐再一直下去便是出城的路。

我一直都深信不疑的认为自己是个路痴,然而危急关头却意外激发了我超强的方向预判能力。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帮上路清风什么忙,我只想能快一些的追上他,拦下他。

我曾在心里发誓不要再让他为了我委屈他自己半分,可如今却违背了这个誓言。慕容暮说他是高手不会有事,他们都认为他剑法不凡武功高强不会有事,为什么?凭什么?他是高手就能让他身处险境理所当然的等他回来?他是高手就能不管不顾他的生命安全?他曾经这样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人为他的安危着想,没有人为他的生死焦心,可我却不能,因为他是我爱的人。

即使能力薄弱,我也要尽全力保护他。

踏雪而行,迎风而往,身体里的热度逐渐散去,僵硬,疼痛开始弥散,从表皮直至骨肉。雪压在我的眉间,鬓角,睫毛之上,有一股阴冷的寒气从脚心贯穿头顶到四肢百骸。

出了城,雪仿佛飘的更大,漫山遍野的白,遍地散播的冰,马儿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停滞不前。

这样的雪天,他一个人独自前行,他心中是怎样的寂寥与悲愤?我只顾着求慕容暮,还忘形的拉了慕容暮的手,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难过与无奈?我仿佛可以看到他毅然决然的踏出房门,骑上马背,驾起马夺门而出,他潇洒的身影带着一丝落寞,消融在寒风中……

我下了马背,牵着马往前走。大雪压在我戴着披风的帽子上,压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双手冻的通红,却似乎感觉不到冷。他也是这样牵着马一步步的往前走的吗?他拿着剑的手还能将剑拔出剑鞘吗?我心中的寒冷早已抵过周身的寒冷,恍若这场雪是下在我心里,而不是眼前。

雪没了我的脚底,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回荡在整条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我只想着只要再多走几步再多走几步,大概就能赶上他,就能拦下他,就能告诉他:我有多担心他……

眼前朦胧,脚下踉跄,泪水被冰雪吞噬,只剩下残余的冰渣凝在腮边。一个不稳,我倒在了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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