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颠簸让凤归醒了过来,“桃之,你在么?”
车门外的桃之听到声音,掀帘进来,“小姐?”
“我们出来几日了?”
“三日了吧……”
三日前,凤未亲手为她梳妆打扮,在为她画眉时,凤未的手不住地颤抖。
送她出宫,乘上马车,出城。凤未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凤归也不敢多言,也怕凤未反悔。
应该和皇姐好好道一个别的。
“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明日就到越国了吧。”桃之动手为她削着苹果。
“嗯……”到越国以后又要面对什么一切不得而知……
——
第二日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越国。车队在前往越宫的路上,凤归听到了不少或大或小的议论声,不过统一的都是在贬低凤国。
抓着桃之的手倏然收紧。
半晌后,放开手,世人言论固然可畏,若她不去理会便不会伤她半分。
他们顺利进入越宫,根据言荀越的指示,将凤归一行人安顿在比较偏僻的苍荣宫。
待旁人散去后,桃之开始和几名侍女一起里里外外收拾这个宫殿。
这一去可能有来无回,随凤归一道来的侍女和侍卫都是自愿的,对凤归忠心耿耿。
桃之先是细心地巡视一圈,东西齐全,殿内也有地炉烧暖暖的,“可以可以。”对于住的地方,桃之还是很满意。
颠簸了几日,突然停下来,凤归全身的乏劲涌上来,“桃之,我去休息会。”
“好的。”桃之将凤归安顿好以后,告诉还是收拾的侍女们轻点,不要扰了凤归。
——
越国的书房内,言荀越听着使者的叙述点点,“你说她是自愿来的?”
“是。”使者答道。
“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言荀越让使者退下后,本来毫无波澜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他想见凤归,特别想。
“啧。”言荀越丢开手中的笔,“风吟,我们出去走走。”
说是出去走走,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苍荣宫。
“小声点,要不吵醒了小姐!”
言荀越径直走进宫内,众人看见他以后皆一愣。
“你们接着做。”桃之把手中东西递给旁边的侍女,走至言荀越面前,行礼,“越君有何事?”
言荀越也不言语,越过她走向寝宫。
“你要做什么!”桃之伸手去拦言荀越,却被风吟拦下来。
“看好她。”言荀越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一边向里走去。
寝宫里,凤归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有着浅浅的呼吸声,言荀越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具傀儡。
言荀越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去碰凤归的小脸,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温柔,嘴角的笑意慢慢溢出。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言荀越用手掐住了凤归的脖子,“啧,真是恶心。”
“我还以为你要伪装到底呢。”凤归突然开口,伸手去碰言荀越的手,“你只要轻轻一用力……”凤归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凤归手心的微凉让他忍不住心间一颤。
言荀越看着床上的凤归,甩开她的手,“不用你教。”
凤归只笑不语,一时间,寂静无声,等到桃之急忙冲进来凤归才知道言荀越已走多时。
——
在回寝宫的路上,风吟看着失神的言荀越,几次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君上,您和那凤国将军……”
“怎么,你好奇?”言荀越转过头看向风吟。
“不可能不好奇啊君上。”风吟无可奈可,面对凤归时的言荀越,神情之中,一言一行,让他分明感觉那不是单纯的恨。
“她杀了我的家人,朋友和所有对我的好的人……”
“嗯?”
这个他心底的故事,第一次完完全全地讲给别人听。
当言荀越的故事讲完,风吟犹豫着说道,“君上,你有没有想过借刀杀人?”
言荀越愣了一下,他有想过,当初的玄清,出现的太过巧合,也许以前的他不会怀疑,但是现在当他开始回忆当年的事后,发现了众多疑点。
比如说玄清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比如说凤归为何从未戴过那个所谓的面具……
比如说这一切是不是玄清计划了十几年的阴谋!
言荀越垂眸,若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该用何种某样去面对凤归。
——
被言荀越打扰以后,凤归更睡不着了。
凤归气鼓鼓地扯着锦被,“来人,带我出去透透气。”
“将军你要出去么?”一名侍女探头问。
“嗯,殿内有点闷。”
小侍女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站起来,披上一件披风,便领着她走出寝宫,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坐着。
越国不似凤国,这里好像没有风似的,只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这样的声音,未免有点单调。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正在愣神的凤归突然听到桃之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桃之?!”凤归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声源处走。
“啧,脸上这么多伤就算了,还是个瞎子。”来人一步一步走到凤归面前。
凤归停下来,“你是谁?”
“呵,我是……”
“你是不是打了我的侍女?”凤归不耐烦的打断来人的话。
“是又怎样?”
“桃之。”凤归叫着桃之,待碰到她的手才安心下来,“打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