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命格回归,一切恢复正轨,纪向武攒下的功德无数,他日后的运道定能顺遂。

青云山那边的事渐渐传开,越传越邪乎,最接近真相的一个说法是,某天晚上,这山突然就塌了半边,露出地底下密密麻麻将近百户棺材,诡异的是还都是笔直葬下去的。

这种事情不传邪乎了都有鬼。

附近村子里有两个农民站出来说好像在那天夜里看到了真龙,夜里又是电闪雷鸣又是刮风下雨,这两个农民上了县城的报纸,闻标题甚至出现在省上的报纸里。

又有传言,老徐家的徐天明是因为看到了真龙,所以才被吓疯了。

徐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风水世家,不过他家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如今徐天明一疯,他儿子也死了。

没有了主心骨和顶梁柱,徐家的日子开始难熬起来。

徐天明本来就得罪了不少人,先前碍于他们父子俩风水先生这个身份不敢发作,如今徐慧同她母亲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久以后,王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王玉龙的腿伤本来已经好了个差不多,可是前一阵子犁田的时候一不小心又被爬犁铲断了腿,先前那次意外已经让他右腿走路不正常了,这次雪上加霜,左腿也瘸了。

王老太觉得最近几年王家连连出了怪事,说不定是因为风水的缘故,她就请了个风水先生来家里看。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风水先生是徐天明得罪过的同行,他对老仇人的宝贝闺女自然没什么好话,三下五除二就把徐慧天煞孤星的命给说出来了。

王老太大怒,把最近几年的不如意全都怪到徐慧身上,包括她同女儿王玉珠疏远这事。

王老太左思右想,是怎么都不甘心。

她不能再由着这女人害自己的儿子孙子,不能再让她祸害自己家了!

于是开始威逼王玉龙离婚。

他知道徐慧脾气差,动不动就拿着王老太出气,她不孝敬公婆,动不动就是一番打骂。

但是那又怎样,媳妇对自己是真好,又为自己生了个儿子,怎么能说离就离?

就是因为王玉龙犹豫不决,在这节骨眼上又发生了件大事,他们千疼万爱的宝贝儿子在学校里抢了低年级同学的零花钱,结果被对方堂哥找上门了,堵在小巷里一通乱揍,揍成了脑震荡住进了医院。

王玉龙这才信了算命先生口中徐慧是天煞孤星克夫克子克父母的命格这话,这次他坚决离婚了。

徐慧哭闹着不愿意,王玉龙就一句,“我倒是无所谓,你想害死儿子吗?”

徐慧百般无奈,只得打点好行李,回了娘家。

纪芙苓把这两家发生的那点子烂事听一耳朵就过了。

令她发愁的是,最近总感觉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有个人在耳边念叨,嘀咕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有好几次纪芙苓没有掩盖额间,让鬼仙灵识给她打探消息,可惜,每次醒来询问的时候,鬼仙灵识都拍着胸脯保证没有人。

然而那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玉珠,你在家吗?”自从儿子吃喜面以后再也没露过脸的白杨柳,难得一见的温和语气,踏进纪芙苓家的门。

此刻纪芙苓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抬眸一见来者是她,嘴角微扬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白杨柳不守妇道的事情早就已经在十里八乡传开了,成了连小孩子都耳熟能详的反面教材。

纪向文铁了心要跟她离婚,谁知三个孩子齐齐跪在她面前求情,毕竟叫了那么多年的爹,养活了那么些年,早就有了感情。

他不忍心三个孩子没了爹,硬是把离婚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素日里纪向文都会留宿在镇上租的房子里,极少回家。

白杨柳没了以往的嚣张跋扈,说话也客气起来,她看见院子里晒太阳的纪芙苓,问道,“苓儿,你娘在家吗?”

“大伯母,好久不见,你的病好了吗?”纪芙苓眨巴着一双无辜灵动的湛黑大眼,看得白杨柳心里慌的厉害。

“病?什么病?”

“大伯母这么久没出门,一直在家憋着,不是因为生病那是因为什么?”纪芙苓明知故问,湛黑大眼透着纯澈光芒,看起来无比单纯。

“病……哦,大伯母确实是病了,不过现在病好了。”白杨柳略微尴尬,强忍着以前的火爆脾气,艰难笑道,“你娘呢?”

“我娘去山上给我爹送饭去了。”纪芙苓淡淡回应,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多嘴一问,“大伯母何事找我娘?”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问那么多。”

王玉珠不在,白杨柳显得有些失落,可这次来,她是下定决心来的,不想空手而归。

找了个地儿,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

纪芙苓懒得招呼她,打了个哈欠进屋午休去了。

“大嫂,你怎么过来了?”王玉珠一进门就看见坐在院子里快要睡着的白杨柳,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问道。

白杨柳登时就来了精神,爬起来捏着王玉珠的袖口将她拽到一边,好像有什么好事要分享,生怕被别人听见,声音压得很低,“玉珠,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镇上有一块空地,位置超好,你大哥打算把那块地买下来,将来起栋房子……”

“那很好啊,孩子们在镇上上学,大哥也在镇上做工,在镇上起栋房子最好不过了。”这样的事,外人怎么好插手,王玉珠拍拍手上的灰尘,顺着白杨柳的意思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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