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辞笙休息室里出来之后,佟桐很难过,她掩去眼角的水光,一抬头却发现薛畅没有走。
“学姐你……”
“以后不要再叫我学姐了。”
佟桐眼睛转了转,有些不明所以。
薛畅的脸色很不好,但还是牵强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会增加我们的距离感。”
“哦。”佟桐点点头。
“刚才宋总跟你说什么了吗?”薛畅的眼神带着试探。
佟桐眸色一暗,她想到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心里还有些抽痛,却还是勉强笑着,“我们就谈了一点关于剧本的事。”
两人说着说着就并肩走了起来,薛畅说,“宋总……不好亲近吧。”
“习惯了。”她笑着。
“说真的。”薛畅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也只有阮友烟能入得了宋总的眼。”
佟桐还未痊愈的心脏再一次受到重创,她苦笑着说,“是吗?”
“是啊。”薛畅装作不经意地说,“宋总最喜欢和最扶持的人,就是阮友烟了。”
“哦。”
佟桐低着头,眼泪差点滚落下来,她想起宋辞笙说她没资格,所以真正有资格的,原来一直是阮友烟么?
薛畅假装察觉不到她的难过,“说起来宋总和阮友烟挺配的,你觉得呢?”
佟桐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她先是脸色苍白地笑了笑,而后仓皇转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去宾馆的路不远,佟桐却艰难地像是走过了一个世界。
她心里纵然知道得清清楚楚,却还是忍不住心痛,先前面对宋辞笙的那种淡然,在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甚至对于第二天要在剧组和宋辞笙对戏这件事,佟桐内心也产生了一些抗拒。
然而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第二天在片场里遇到宋辞笙时,佟桐的眼神多了一些闪躲。
宋辞笙无意地看了一眼佟桐,见她立马别过脸去,心里无由地产生了一种失落的感觉。他记得,她昨天还站在自己面前说“我会努力做那个有资格喜欢你的人”。
宋辞笙低头笑了笑,眼底却藏着几分凄然。
他心里的那种失落很快又掺杂起庆幸来了,他希望佟桐很快忘记自己。他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事实上,他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团糟。
佟桐不知道他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已经将那件事摒弃到脑后,专心地准备今天的戏份。
接下来这场戏是谭碧弱在逃跑的时候被箭射中从马背上摔下来。工作人员在佟桐的身上绑好威亚,她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客串的马儿。
安全措施都准备就绪之后,佟桐骑在马上,在导演说开始之后,佟桐就开始骑着马“逃跑”。真正重头戏在后面,谭碧弱回头望了一眼,数支箭破风而来,她不慎中箭,摔下马匹。
佟桐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在箭支射过来的时候马突然受了惊,前蹄一个跃起,佟桐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虽然吊着威亚,佟桐最后还是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半天缓不过神来。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围在了她身边,她才咬着唇,面容扭曲,泪花一簇簇地冒出来。
大家一起将佟桐扶起来,小苏将羽绒服盖在她身上,而后抱住她,“没事吧。”
“我没事。”佟桐捂着脸,感觉后面动都动不了,仍旧说,“还能再拍,不耽误的。”
“没事?你这叫没事?”宋辞笙眉头紧皱,唇抿成一条直线,“现在就去医院看看。”
小苏也说,“对啊,桐姐,你这腰椎不是有点老毛病么?”
“真没事。”
宋辞笙见她眼角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心里不禁有点生气,他不懂佟桐怎么那么会逞强,冷冷地说,“你是不是很喜欢自我感动?”
佟桐本来就因为昨天的事情难过,这被他一吼一下子眼泪流得更凶了,或许在宋辞笙眼里,她一直是在自我感动吧。
她嗓音很轻,仿佛在跟谁赌气似的,“对啊,我就是自我感动,反正也不会感动你。”
宋辞笙的心被小小地撕扯了一下,他转而对小苏说,“带她去医院,出了什么事剧组担不起。”
他天生就像一个领导者,小苏听了立马应了一声,“哦。”
她拿出打给司机,过了一会儿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司机临时有事。”
宋辞笙刚想做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哎呀,那不正好该我出场了吗?”
一听这声音佟桐就知道是谁,戏精的人生处处都是舞台。
宋颂笑嘻嘻地从宋辞笙身后冒出来,“来来来,我送你们去医院。”
宋辞笙心里有种不安,他一把扯过宋颂,眼神阴鸷,语气含着嘲讽,“你是我经纪人,送她去医院算是什么意思?”
宋颂笑了笑,他凑到宋辞笙耳边,嗓音很轻,“我不是看你,挺担心的嘛。”
“别自以为是。”
他拍着宋辞笙的肩膀,嘴角慢慢地勾起,“我这是在帮你,你还不乐意啊?”
宋颂说完,转而走到佟桐面前,“走啊,整个剧组就我最闲,而且我车也闲,佟小姐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佟桐也不得不同意了,“那谢谢你了。”
“不必谢我。”宋颂扭头冲宋辞笙摆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佟桐没注意到宋颂奇怪的表情,她疼得受不了,工作人员将她身上的威亚全都解开,在小苏的搀扶下,她才勉强站了起来。
宋颂见她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