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歌的生活如何,方晴不太知道,除了最初的三个月心中念念念不忘后,她渐渐适应了没有他的存在。
或许是被楚南歌影响,又或许是那件命案影响,她整个人沉静了许多,那头及腰长髪亦剪得很短,已经过耳了,显得英姿飒爽。
新工作,新环境中,那位年岁相当的男子是一个很好的人,与楚南歌像垂死老人不一样,他稳重中带着年轻人的活力。
他对方晴亦真的很好,知道那件命案后也没说过什么,只是默默的支持,守护。
甚至在方晴抑郁症状复发的时候,明知道这种病不可根治,对她亦没有任何改变。
所以方晴最终与他走到了一起,展开了另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与他去走曾经走过的地方,毕竟城市看着很大,其实很小。
重复是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事。
时间渐渐逝去,人渐渐老去,一日又一日中,方晴几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甜蜜依旧,却与楚南歌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有人说,不论男女的变化,都是因为另一半的关系。
如果性格变好了,那就是爱对了人,或者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对象。
如果性格变坏了,暴躁了,那就是爱错了人,找到了不适合自己的对象。
这话的真假,见人见智,但对方晴此刻的状态却异常吻合,彷佛找对了人的她每天都甜甜笑着,就连睡梦中都一样。
那男子看她就如她当初看楚南歌一样,觉得她是如此迷人,疑惑着为什么会连在睡眠中都带着微笑。
梦到甜美的事,一天两天尚可能,但每一天,每一天都带着微笑睡去,那就不可能是梦。
没有谁会天天发梦,而且每个梦都那么美好,可以让人甜甜笑起来。
他叫张实,实实在在的实。
人亦如名字一样,很实在的一个人,不喝酒,不抽烟,平常的活动就仅仅是运动,与楚南歌南辕北辙。
真要说相像的地方,大概就是都很安静,没多少话。
只是他的不多话与楚南歌不一样。
楚南歌更多时候是不愿说,懒得说,清楚知道有些话说了没有用,他选择的是不言不语,冷冷的看着。
或许这就是岁月带给他智慧的同时,也带给了他冷漠。
所以方晴觉得他不像活人。
所以除了那几人外,他从未溶入过任何人群中。
张实的不多话则不一样,那是一种木讷,白日中的他从来不曾游走在黑夜,年轻的他就是所有人口中的乖孩子,一步一步的前行。
他的沉默与他的沉默,不一样。
或许在楚南歌之前,热闹的方晴未必会与他一起,但楚南歌后,习惯了安静的她看着张实,觉得他比他更是来得好。
她喜欢活生生的人,不是虚无缥缈的人。
“小晴,嫁给我好吗?”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广场空地上,十来个方晴的同事,朋友,每人手中拿着一朵玫瑰花。
一身朴素衣裳的张实半跪在地上,捧着戒指向方晴求婚。
这是他能想到最是浪漫的求婚,也是他能负担得起的求婚。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
起哄的人群中,一身白裙的方晴满脸通红,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是感动,
还是什么?
这一刻她不懂去说,
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小晴,嫁给我好吗?”
起哄的人群,重复的台词,方晴看着才谈恋爱一年的人,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嗯...。”
轻声的呢喃中,张实站起身替方晴带上戒指,再轻轻的拥抱起她。
掌声亦适时响起。
这一刻,所有人都为一对即将成婚的情侣送上掌声,欢呼声,以及心底的祝福。
那怕这事与他们的关系不大。
但所有人都还是愿意送出一点无关痛痒的善意,说一句好话,想一次善念。
不管男友老幼,单身与否,生活幸与不幸否。
“恭喜小晴。”
听得方晴答应,张婉儿手中拿着玫瑰花快步上前祝贺起来,那怕她觉得楚南歌更好一点,不论经济能力或是性格,可也不曾说出口任何话。
因为这是方晴自己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不管选择以后的路会如何,
不管好坏,
谁都不能阻止别人选择自己的路。
只要选择者能够背负起后果。
“谢谢小婉,你要吓死我了。”
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看着张实与自己的朋友走在前方,方晴扭了扭张婉儿的手臂甜蜜的笑着。
张婉儿彷佛呆了呆般,反应过来道:“当然要吓你,不然怎么叫惊喜?”
“什么时候暪着我的,难怪这阵子他总说很忙。”
“嘻嘻,一个月前他就求我们帮忙了,到时候结婚我可得当伴娘,你让张实找个帅气的做伴郎,不然饶不过你。”
“这可难了,他好像没什么朋友,我只见一位。”
“啊?不是吧,怎么你找的男朋友都没...。”
快口快语中,张婉儿还想着刚才看到的背影,下意识便提起了同样没什么朋友的楚南歌。
“小晴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方晴看着一脸歉意的张婉儿,挽上她的手臂道:“没事,都那么久了,再说他记不记得我都是问题。”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