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小侄这次先用昆嵛山上饱含生气的玉落泉活水浸泡用刘阿姨穿戴过的衣物做成假身,这才将刘阿姨身上的邪物勾引了出来,而后用祛邪散毒的蒐草浆液逐渐消除邪物的邪气。小侄之所以要如此措置,就是要给邪物一个错觉,令其认为只要攻破眼前这些蒐草的草浆,便可以回到刘阿姨身上继续蚕食阳气,因此那邪物并不逃跑,而是运起全身力气与蒐草浆液对拼。小侄正是利用邪物的贪欲,将其牢牢钉死在澡盆之中,只要小侄控制好每次加入蒐草的量,便能把邪物身上的邪气一点点耗空。那散了邪气的邪物,就一点儿本事也没有了,此时再用生石灰、朱砂和雄黄粉等纯阳的药物将其一裹就算彻底了账。这消耗邪物之法正与遛鱼之道同理,须知在大鱼上钩之后不能一味收线,要时不时松一松鱼线,以便给猎物脱钩的希望,藉此一点点榨取猎物剩余的体力。赵叔叔您是此道高手,想必不用小侄过多解释。”
赵叔叔闻言立时抚掌大笑,摇头慨叹说,自己已经活了四十好几,还是第一次有医生用钓鱼之术来向他解释医理,此回着实大开了眼界!”
我稍稍谦虚了两句,转身又向王叔叔一拱手:“而今刘阿姨身上的邪物已被拔除,病灶已灭,所以血斑之症快速好转。眼下这蒐草浆液还剩下不少,小侄已用净瓶收纳,让刘阿姨拿回去在体表擦拭一番,斑症便永不复发。稍后小侄再开一副适合孕妇滋补调理的药方,还请王叔叔按方抓药,寻一只上好母鸡洗剥干净,再用砂锅将鸡与药材一道煨熟即可。阿姨在服用之后自会弥补先前亏损的元气,小侄可向王叔叔保她母子泰山之安。”
王叔叔闻言是大喜过望,站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此回真是多亏了贤侄,叔叔我也不跟你客套了。”
说着,王叔叔便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贤侄家学渊源,叔叔家里估计也没什么东西能入贤侄的法眼。好在我略有一些家资,此番还望贤侄成全我这份心意!”
说罢,王叔叔便要动笔去开支票。
见状,我赶忙伸手拦住王叔叔:“小侄足感叔叔盛情,照理做晚辈的不该拂了长辈的之身,要这许多黄白物事并无大用。小侄此番前来苏州,能借行医一事结识在坐诸位,已是一场非凡的际遇。日后小侄万一有山高水低驰高镫短之日,少不得求到几位叔叔府上,届时还望列位叔伯不要嫌弃小侄罗喳才好。”
此时坐在一旁的肖叔叔与赵叔叔也给我帮腔,这才打消了王叔叔的念头,不免又夸奖我几句少年有为志气了得,总之这场庆功酒宴在一团和气中结束了。
啊?你问我为什么不要王叔叔的支票?
这人嘛,眼光一定要放长远,虽然王叔叔嘴里说,他的那份家业我看中什么就拿什么……这不过就是一句客气话而已,你还真能下手随便拿啊?
再说小刘肚子里还有王叔叔的亲生骨肉,这有好东西,还不得留给自家人啊?人家王叔叔费老大劲,一定要生这个儿子为的啥啊?还不是为了继承他那份家业?
这治病救人是情分,狮子大张口就是过分了!
王氏企业日后还得发展,缺了钱肯定不行,现在最多能从流动资金里边抽一点点出来给我,充其量也就百八十万的样子罢了;此刻如果能人前卖个好,一辈子都有照有应!到底怎么做才划算,这笔帐还算不过来么?
还有一点,你们真以为王叔叔给我的钱,就能落到我的兜里么?你们该不会忘了山东那边还有一个怨气冲天的肖萦凌了吧?
这次光给人上门看病,就被安了一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罪名,如果再加上贪财的恶名,小爷我的名声还能要么?
是妹子重要,还是钱重要?
两天后,山东。
“呦,章大师此番江南行医,收获想必不少吧?”
“娘娘取笑了……哪有什么收获啊,不过是医者仁心,治病救人而已。”
“好你个医者仁心啊!咳恩,那个,本宫今日身体不快,大师可知其中缘由么?”
“却是巧了,微臣近日从江南偶得几味上好药材,专治这体虚不胜、意兴阑珊之症。”
“大言不惭!且试言之,观其应否。”
“遵娘娘懿旨。这医书有云,体虚不胜乃心有所感,惑于内而形于外,属心疾耳。简而言之,娘娘患的是‘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之症。”
“哈……咳恩,果如所云,则大师可有法子医治?”
“此事极易,那心疾还需心药治。微臣保举一人,着他行前导,事洒扫,伴游店街,遣散浮财,以期待罪立功。”
“哼,此人行事孟浪,先前不听本宫好言相劝,做事一意孤行,哀家用他伴游作甚?!”
“回娘娘的话,此人虽行事孟浪,个性执拗,却有两大好处,为常人所不及也。”
“危言耸听!你且说,这人到底有何好处?”
“启禀娘娘,此子人高马大,且一双臂膀生得孔武有力,文能捏肩捶腿一扫逛街之疲,武能拎包驮人保您尽兴而归。何况他身上还有一味药引,可治娘娘的心病啊。”
“呸……满口胡言,就不害臊么?到底是何药引?”
“下官方才掐指一算,娘娘您就任希望天使已三月有余,若仍无资财捐献,不但娘娘脸上无光,就连山区娃娃们,也要寒心的呀。俗语云,不义之财,用之有益,不如就将此人此行所获之资通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