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罂粟花花园之后,便是正常的梯形稻田和菜地了。
再往上便是一座座屋舍,下面的屋舍看起来又破又脏,越是往上,屋舍越是整齐、精致。
最顶层是一片类似于小宫殿似地建筑,从建筑到周围的园景,无一处不雅致。
只是,在山壁三十多丈的地方,突兀地悬着一个山洞,洞内黑黢黢地,看不清洞内的情景。
云清浅将两人带进了蓝布族的小宫殿之后,便开始吩咐起了下人:“给他们安排两个上好的房间,送上最好的饭菜。”
苏遥雪一直能感觉到云清浅对她的恶意,哪里肯和牧九渊分开住?
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感嘛!
她现在过了刀枪不入的时段,要是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就算是打架,也不如两个人一起打赢面更大啊!
“不行,我们要住一个房间!”苏遥雪立刻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蓝布族避世多年,已经不知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是,这男女之大妨,应该还没变吧?”云清浅有些不爽地说道。
“对,没变,”苏遥雪点了点头,厚着脸皮说道,“可我是他通房丫头,他说等我怀孕了,就让我做妾!”
她是长得不好看,不敢说自己是他娘子,但是说是他通房丫头,应该没问题吧?
此言一出,殿内窃笑声一片。
“笑什么笑?”苏遥雪也有些脸红,她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大鱼大肉吃腻了,还得吃几天小白菜清肠胃呢!我……我好歹也是性别女啊,他会看上我不是很正常吗?”
然后,窃笑就变成了哄堂大笑。
苏遥雪心虚得厉害,但她还是虚张声势地说道:“你们这是井底之蛙!现在外面就流行我这种!”
“小姑娘,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云清浅浅笑盈盈地看着她。
“我、我当然信了!”苏遥雪底气不足。
牧九渊哪里见得她受欺负?
他郑重而又认真地说道:“是我一直在追求她,只可惜咫尺天涯,我不配。”
他的声音如同泠泠清泉一样悦耳动听,他侧首与她对视,那目光中不见宫殿、唯她一人而已。
苏遥雪因为心虚而有些泛红的脸,此刻因为他的话,红得更深了。
他干嘛那么看着她啊?
太撩了好不好?
她想错开目光,可却又像是被他隐忍而又灼热的目光给粘着了一样,怎么也转不开头。
殿内鸦雀无声。
云清浅有些气愤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那天,我濒死之间,看到她在替我处理伤口,她的模样就印入了我的心间;后来,我想见她又不敢见她,总是偷偷给她送花;再后来,我偷偷地开始收藏她喜欢的每一样东西,我才知道原来糖葫芦的滋味那么好……”
他桩桩件件地数着,就像是告白一样。
阳光从殿外撒了进来,像是一层水一样荡漾在光滑的地板上,他像是漂泊的旅人,在这一刻找到了等他回家的人。
那个人没有好看的脸、没有婀娜的身材、没有令人惊叹的气质,她就像是一盏灯,说不清她和阳光谁更亮,却扎了云清浅的眼。
bsp;“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是,我知道我不配。”牧九渊有些卑微地颤了颤睫毛,说出这些话后,好像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气。
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不会厌恶?
他又恐惧了起来。
事实上,苏遥雪此刻是无措的,牧九渊怎么了嘛?
难道是作为大哥,帮她打云清浅的脸?
那他牺牲也太大了吧?
对着黑瘦的和小猴子一样的自己,那也能麻溜得说出类似告白的话?
果然是皇家出身,演技派认证啊!
要是能够带他身穿,回到上辈子生活过的世界,她靠哥哥去娱乐圈演戏,都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吧?
想着想着,苏遥雪的思绪飘远了。
牧九渊万分忐忑地抬起了头,然后,发现她居然在走神!
走神?
没错,真的是走神!
于是,一股难言的失落,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还以为,他的这番话至少会让她觉得被冒犯了呢,原来,他在她心中连冒犯她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不在意,比什么都伤人。
他今天的这番话,在她看来肯定是十分可笑的吧?
不,也许连可笑都算不上。
她根本就不在乎,又怎么会觉得可笑呢?
他薄薄的一层悲伤,没被苏遥雪察觉到,倒是被云清浅察觉到了。
云清浅的心里涌上了一层浓浓的嫉妒,她到底有哪里比不上这个臭丫头了?
难道,就差一个救命之恩吗?
救命之恩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吗?连有仙人之姿的男人,都会因为救命之恩对一个姑娘一往情深?
老天爷啊,你真是瞎了眼!
“小姑娘,你可别得意!”云清浅愤恨地说道,“无色之人,他对你的喜欢,又怎么会长久呢?”
“以色事人者,能有几时好?”苏遥雪认定了牧九渊会陪她演戏,于是,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我征服他靠得是人格魅力!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人格魅力,还有救命之恩哦!有本事你也救一个看看!不,你是肯定没这个本事的,你要是有本事,昨晚也不会等着我来救了!除了你的身份,你也没比我好多少!”
“至少我比你漂亮!”云清浅气哼哼地说道。
一时间,她又给她送了一堆憎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