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队正被他说得呆滞,然后是木然,再然后是寂寥,再然后是不喝地喝醉酒。不停地喝,不停地喝,整个都似乎失去了全部希望,不停地喝,不停地喝。
喝垮了身体,身死在一场战阵中。
郑笠给他收敛了尸首,选了坟,埋了人。然后在他坟头供上四个杂面馒头,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十六个响头。“郑头,大恩不言谢,咱感激你。
你让咱识了字,学了文章,还考了秀才。咱爹咱娘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感激你。
但是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活法。
你的并不见得适合我!
你若在底下有灵,可得好好看着郑笠。
咱将来也能混成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你一定要等着咱,好生地看着。
这天下男儿汉能干的行当多不盛数,绝不是只有当状元一条路!”
这段经历深深地铭刻进郑笠的脑子,后来他建立了郑家军,建造了丹阳城,都在郑队正埋骨的山脊下。潜意识里,他总觉得郑队正那人一定会喜欢看那些人来人往,看那些小娃啼笑,看那些书生激辩,看那些农夫憨笑。
所以当他一个人走到当年郑队正的坟头发现有人先他送来了四个杂面馒头,还是杂野栗子面的馒头,忽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