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时分,正如苏绍谦所预料的,从青州老家赶过来的苏氏族老们来到了苏府。
出门迎接诸位族老的是苏府的总管,拒言行毕恭毕敬,却也让前来的族老心中有些嘀咕。
虽然说苏氏一族之中,以苏绍谦一脉最为豪富,且唯有苏绍谦出任为官,地位超然,但他们身为同族长辈,有的比苏绍谦的父亲辈分还要高一辈。按理说,苏绍谦应该亲自出来迎接才对,如今却只派了总管,难免有些仗势欺人的嫌疑。
然而,当他们来到苏绍谦的卧室时,顿时明白苏绍谦为何不能亲自迎接了。
富贵堂皇的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汤药苦味,苏绍谦气喘吁吁地靠在迎枕上,面色蜡黄,神情憔悴,额头还贴着两块膏药,连一向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有着几丝蓬乱,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
看到进来的族老,他急忙扶住身边的人,想要勉强下床,试了几次,最后依然只能无力地半躺在床上。
“邵谦你这是怎么样了?”苏氏族长抢先开口问道。
苏绍谦苦笑了下,神情虚弱:“这段时间太过劳心劳力,身体亏损严重,结果昨日陪陌颜去了一趟相国寺,感染了风寒,连着这些都爆发出来。大夫叮嘱需得卧床半月,绝不能见风,因此无法亲自迎接族长和诸位族老,失礼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邵谦你太客气了,既然你病重,就好好休养,不用在乎这些虚礼。”族长和几位族老七嘴八舌地道。
一番慰问之后,苏氏族长道:“之前邵谦你去信族中,言明已经休弃李清芬,还要将其子女除族,我们便是为此前来。不过邵谦你如今病重,不如等你休养好了再详谈此事。”
当年李清芬嫁给苏绍谦,赵氏被迫成为妾室一事,这些人都知道一二,没想到数年后情形居然逆转,不由得他们不好奇,但眼下看苏绍谦的情形,显然不是追问的时机。
“这件事事态严重,早一日解决,便早一日安心。”苏绍谦摆摆手,坚持道。
苏氏族长神情凝重:“听邵谦你的口气,他们似乎罪责深重,既然如此,邵谦你且说来。”
“唉,说起当年的事情,本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铸下大错。”苏绍谦愧疚地看了眼在旁边侍疾的苏陌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还没有向各位族老介绍,这是我的女儿陌颜,便是当年赵氏后来生下的女婴。”
对于赵氏的情形,这些族老心中不无同情,只是碍于苏绍谦的威势,不敢多言。
如今听说苏陌颜是她的女儿,而且听苏绍谦之意十分看重,众人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苏陌颜点头致意,并未多话。
“这些年来,我实在是亏待了她,还好陌颜为人纯孝,并不记恨,依然待我十分孝顺。不说别的,昨晚我病重之后,她就一直在我床前服侍,从煎药到擦汗,事事都不肯假手他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合眼,真是苦了她了。”苏绍谦一脸慈爱和心疼,眼神温和至极。
苏陌颜眼眸微微一顿,扫了眼苏绍谦,却并没有说话;澳洲牧场。
至于同样在旁边侍疾,却被视若无物的苏锦芳,闻言也只是飞快地看了眼苏陌颜,见她没有任何示意,也同样低下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