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将本来死盯着面前的涛涛河水,谁知一走神看到上游有无数木排极速顺流而下,虽然木排都是各自漂流但可以看出木排之间都有铁链相连,相去都不远。连成一线横跨河面。近处的木筏靠在南岸浅滩,北岸拉紧铁链。浮桥立成。
“快,弓箭手准备,射击接近岸边的袁军。”张副将被这一出搞得有点措手不及,好在他也久浸沙场的老兵,当即指挥弓箭手在对方还没漂流到自己面前之前就准备射击。
可张副将没想到的是,对方看到岸边有曹军埋伏居然好不停留,在曹军面前顺流而下了。
张副将先是一愣,随即心道不妙。“快,敌军去延津大营了。”
“张将军,不要追了。”就在张副将准备带兵赶去延津狙击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先生,您怎么出来了,夜晚风大还请回大帐。”
戏志才摆摆手,“张将军不用去追了,人力怎可和江河竞速,就算你赶到那里,对方以逸待劳,去之不值。不若和戏某一起回营吧。”
张副将看看下游的黑暗,不甘的长叹一声,“罢了,某送先生回营。”
下游延津口,高览大马金刀的坐在岸边,“什么时辰啦?”
“秉将军,三更将近。”
高览看着漆黑的河面,默不作声,那庞士元叫某在此等候,眼见三更将近毫无动静,待明日某去杀了他为文兄报仇,有军令状在手,也不怕主公责问。
“将军,上游有东西过来。”就在高览心中盘算时,一个小校指着上游惊呼。
高览一看,果然有无数木筏正顺流而下,到了切近水流变缓,木筏上有人下来上岸,就岸边一颗大树做了栓船的桩子,一阵铁链拉动之声,一座浮桥出现在河上。
一人站立浮桥头上,朗声道,“请高将军渡河。”
高览看着这一幕奇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来到桥头那人面前,一拱手“庞先生莫非神人下凡?”
庞统笑了笑,“此乃小技,不足挂齿。高将军快过河,不然三更一过,庞统的人头只怕要搬家了。”
“先生说笑了,高某先前无知,还请先生多多海涵,此时对岸灯火通明,不知先生还有何计教我?”
“无妨,此乃疑兵而已。”
“既如此。某将放心了。”这时候不管庞统说什么,高览都会相信,他将腰间佩剑拔出,“众将官,随我冲。”
一盏孤灯,一卷战策,戏志才正似往常一般翻看着,这次张副将没有叫他早休息,只是默默站在他的身边。仿佛雕像一般。帐外一阵脚步纷乱。高览及庞统撩帘走进大帐。
“晚辈庞统见过戏先生。”庞统一改平常狂妄的做派,对戏志才深鞠一躬。
“你叫庞统?你可认识萧一萧逸山。”
“惭愧,晚辈正是逸山的师兄。庞统庞士元是也。”
“不要过谦,戏某常听逸山言道,他有一庞师兄,最擅兵法军阵之事,较之他如皓月之比繁星,光华不可同日而语,每行军势如山崩,形如河溃。形势一成,避无可避。阳谋之术更胜阴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不敢,晚辈后生晚进,不比戏先生散尽家财助曹操白手起家,为其诏贤臣,立基业。若无先生,又何来曹氏今日坐拥三州,抗衡天下。”
“过誉啦,”戏志才摆摆手,“曹氏今日多是你那小师弟的功劳,某不敢居功,不过戏某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庞先生指教。”
“先生但说无妨。”
“某若是之前就在延津防守,庞先生要如何处置?”
“先生不会,白马乃是曹军北方要冲,驻守此处的人必是多智谋士,兵法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所以我白马越是异于平常,先生越是会觉得渡河之处就在白马。”
“哈哈,看来戏某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啦。不过万一戏某忘了,当真在延津驻兵怎么办?”
“那也无妨,”庞统笑笑,“统早在一个月起就嘱咐黎阳守将,备下了渡船木筏。只待延津开战。统即可率军夜渡白马。”
“是啦是啦。”戏志才拍拍额头,“一月前黎阳袁军调动频繁,我居然把这个事给忘了,看来真是病入膏肓了。”
“先生只怕早就知道了吧。”庞统并没有被戏志才的样子糊弄住,“要不然,先生怎么会提前把兵马撤走。只留下一批老弱残兵守着这五座大营。”
“先生是说曹军这五座大营是故意空出来的,莫非有埋伏?”高览本来就奇怪的很,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就拿下了曹军的五座大营,这时一停庞统此话,急忙拔剑护住庞统,眼睛不住的四周扫视。
戏志才不置可否,只是伸手去拨弄了油灯的灯芯,“先生既知戏某故意为之,何以还来此处见戏某。”
“无他,”庞统大袖一甩,昂首挺胸,“为伐曹氏,白马是前哨兵站,戏先生有计,统也有信心守住这白马大营。”
“如此,戏某且为庞先生点五福灯一阵,愿你心想事成。”戏志才话罢,将油灯拨倒,只见灯油泼在桌上瞬间火起,火势极速蔓延,眨眼间火光冲天包围了戏志才和张副将两人。
“先生快撤,”高览拉着庞统急忙往外跑,刚跑出去,大帐已经被烈焰吞噬,同时间营地各处纷纷火起,袁军不敢停留火速撤到大营之外。白马大营起火,另外四营仿佛得到了信号一般也是红光冲天。此时正是深秋,天干物燥。大营起火引燃了附近林木。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