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祎遥静静坐在府内一处偏远的角落,远处传来的锣鼓喧嚣和喜乐演奏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修道之人六感通透,哪怕她不愿意听,也能从众宾客的欢声笑语中估算出婚宴进行到了哪一步。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嫁给如意郎君,果然注定与自己无缘。”虞祎遥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利剑,这样的情景幻想过无数次,终究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成双入对。
算了算时辰,正当虞祎遥准备起身找师父拿回自己的半颗真元时,墙外一抹红艳光鲜的身影掠过,径直朝她的方向走来。
“你怎么来了?”虞祎遥看着面前美艳灵动的小师妹,这一身大红婚服衬得她格外明媚窈窕,美得让虞祎遥觉得无比刺眼。
“大师姐,我爹托我把这个给你。”荀箴笑盈盈将袖中一个朱红色小盒递给了她,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眉眼中都透着喜不自持的暖意。
“我还是偷偷跑出来的,也就现在有时间了…”说着示意让虞祎遥打开,看里面是什么。
虞祎遥心中料到,缓缓打开,半颗莹莹真元浮于空中,璀璨明亮。虞祎遥抬手将半颗真元捏入手中,禁不住自嘲一笑。
“多亏这个我才找到你,我也才知道原来你遗失不见的真元被我爹找到了。”荀箴十分庆幸真元没白白浪费,有了这个,大师姐一样可以继续修炼。
“遗失…不见?”虞祎遥看着活在谎言中的荀箴,神情有些嘲弄可笑。
若不是祁穹亲口告诉她,随后找了师父对峙,或许她也被一众长辈蒙在鼓里,以为真元真的无用,然后感恩戴德地感谢好师父替她寻回这半颗真元。
“师姐,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我们都想让他好好的,这一点,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荀箴语气颇为认真。
她看着有着完整真元的虞祎遥,淡笑说道:“先前,我们一起约好登仙入界,现在,我怕是要食言了。师姐,修炼不易,一定要保重。”
荀箴看了看时辰,简单做了个别,匆匆忙忙从小路绕回婚房。
“在你眼中,一切总是如此美好,可你的‘美好’让我觉得可恨又恶心…”虞祎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她一生都顺畅无比,从不需要自己争取什么,就有人给她制造机会双手呈上。
自己从没羡慕过她的生活,因为凭着自己的努力,修为、荣誉、真元、大造化都可以拥有。但为什么同样都是割舍真元救人,凭什么得偿所愿的依然是她…
更何况…祁穹根本不爱她。这一次,自己可不会就此作罢!
重新吸纳另外半颗真元,当初那种登山入顶的凌虚通透之感让虞祎遥倍感熟悉,自己本是入了一半仙道的人,这身功力运用储魂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想到很快便能与祁穹在一起,虞祎遥脸上慢慢浮现了久违而又自信的笑意。
酉时刚过,日沉月起,没有了日光的照射,是魂魄出现的好时机。
祁穹陪宾客饮了很多酒,头脑却越来越清醒,没有了继续陪酒作乐的兴致,推脱作别,孤身一人来到了祁府北面的清冷山丘,虞祎遥在这已经等候他很久了。
“这里桃木众多,你魂魄出现之后会有地府阴兵前来捉拿,我在这里用桃木作阵可以抵御片刻,只是你的魂魄可能也不太好受…”虞祎遥神色有些担忧,她依然没弄明白祁匀庚当初是如何避开阴差的。
祁穷握住她的手,淡然说道:“这一切不足为惧,只是你我逆天行事,你可想好了?”自己最糟无非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但她不一样,活着就必须承担之后的一切苦果。
“但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做不到,若不拼力一搏,我会后悔一辈子。”虞祎遥依然坚定,遭受天谴又如何,终不过一死。
一身红嫁衣的荀箴正端坐在婚房安静等祁穹的到来,突然间,胸口如遭受抨击猛烈一痛,让她险些承受不住,神情也变得十分苦痛难忍。
荀箴一手重重按住心脏,立即掀弃了盖头。自从她的半颗真元渐渐被祁穹吸纳同化后,二人之间的感应越发清晰,她能很明显感受到祁穹身体灵力修为的流逝。
预感到祁穹体内的真元被剥出,荀箴很是惊慌不安,当即不顾一切冲出房外,一路奔波到婚席,却不见祁穹的踪影。
虞祎遥手握荀箴的半颗真元,看着倒地不起、唇甲苍白的祁穹,忙将他扶起安放在桃木树下,没有真元供给,很快…整个躯体会虚脱透彻…然后步入死亡。
虞祎遥心中也特别紧张慌乱,看到祁穹面露苦痛之色,内心也很不好受。
“祁穹…不用担心,很快的…”虞祎遥双手合握住祁穹的双手,很明显感触到他的指尖渐渐发冷,没有多余的血色。
“师姐!你在做什么!?你疯了?”荀箴惊呼大喊,根据被取出的半颗真元牵引,还算容易寻到二人的位置,看到祁穹面容憔悴昏死在树下,不禁吓的花容失色。
跟随荀箴一同前来的还有祁匀庚、祁幸以及荀宥等南元派部分弟子。
“虞祎遥!你不是说你不会伤害穹儿的吗?!你何苦让他死!”祁匀庚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压制住怒气中,连忙四处搜寻被取出的真元救命,“箴儿的真元呢!?”祁匀庚怒问。
“事成之后,我自会还她!”虞祎遥面临众人的发难诘问,毫不退避。
“逆徒!你竟敢伤穹儿性命、毁箴儿姻缘!”婚事被虞祎遥这么一搅和,荀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