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雨滴滴答答,空气里都是微凉潮湿的味道。

冉亿瞪着一双眼睛看天花板, 人生第一次陷入了深刻而严重的自我怀疑。

额头上那一抹温热来得很快, 去得更快,快到仿佛是一道温柔的闪电劈了她, 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光速的消失。

她手足无措, 全身肌肉都在那一刻绷紧,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是姜濯?

真是他?

等等,会不会是自己眼花了?

但是真的有人给她拉了被子啊,难道也是错觉吗?

冉亿脑子里一团乱麻,快要疯掉。

她拼命想要冷静下来,却怎么都没办法从刚才那一个温热的感觉里抽身。

人就是这样,越去怀疑一样事情, 对这件事情的印象就会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所有的细节都变得无法确定, 满是疑惑。

冉亿甚至开始觉得,会不会是病房里闹鬼了?

毕竟等她回过神睁开眼睛时, 房内什么都没有,安静到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是她看小说睡过去做的梦吗?半睡半醒, 如梦如幻?

天呐,一定是这样没错。

冉亿就这么纠结着昏昏睡去。

隔天清晨,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城北空气新鲜, 此刻更是夹杂雨后青草的芳香。

冉亿一夜没怎么睡好, 除了那似真似假的一吻带来的困扰外,她头顶缝的针也着实影响了睡眠。

七点半,疗养院里陆续有人走动的声音,不一会,她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进来:

“囡囡啊。”

一听这个声音冉亿就知道是谁来了,她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笑眯眯道:“姜大总管您来啦!”

全家属院只有姜濯的爷爷一个人称呼冉亿为囡囡,姜家几代传下来都是男丁,早些年和冉家做邻居时,姜老爷子就特别喜欢冉亿,宠得没了边,冉亿也是调皮,从小就叫他大总管,每次姜老爷从军区回来,她站门口嚷一声,几米之外就能逗乐他。

姜老爷年近八十,身体尚算强壮,除了耳朵不怎么好之外,眼清目明,心态年轻。

姜濯和一位医生扶他进来,他直往床边快步走,心疼的问:“囡囡啊,来,我看看怎么回事。”

冉亿乖巧的侧过身给他看伤口,安慰说,“没什么啦,不小心撞到,没事的。”

姜老爷带起挂在胸前的老花镜,仔细看了会后叮嘱身旁医生:“务必不能留下任何疤痕。”

“是。”

嘱咐完医生,姜老爷缓缓转过身,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劈头盖脸的数落姜濯:

“你怎么回事!囡囡在学校你都不看着点?!”

姜濯:“???”

我又不是她妈,我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她?

他虽心里顶嘴,面子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对着自己的爷爷点头:“知道了,我下次会看紧她。”

“这次还好伤在头皮,要是伤在脸上以后难嫁人我看你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姜濯:“???”

他忍不住了:“爷爷,又不是我弄伤她的,再说了。”

到了嘴边的话又刹住,姜濯没继续说下去。

老爷子吹胡子瞪他:“再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姜濯在心里悄悄回。

但嘴上却闷闷道:“再说不是没伤到脸么。”

“还顶嘴!”老爷子拄着拐杖训话:“我看你是去了几天娱乐圈人都飘了,囡囡比你小,你是怎么做哥哥的?!”

进来就质问三连,姜濯也是一脸茫然:“……我怎么就飘了?”

姜老爷子气冲冲指着空荡的床头柜:“几点了!囡囡的早饭呢?!”

“……”姜濯垂头。

好吧,这个是他忽略了。

可他也没吃啊,爷爷我真是您亲孙子吗?

-

从外面买了新鲜的早餐再折返的时候,冉亿的房里坐满了人。

静静推开门,姜濯看到似乎是冉亿的两个室友过来了,不仅她们,冉亿床旁边还坐了个没见过的男生。

医生告诉姜濯老爷子打太极去了,又交代他待会带冉亿去二楼拍片,随后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几个学生看到姜濯进门都客气的站起来:“师兄好。”

姜濯目光微敛,敏锐的发现冉亿床头已经摆了一份早餐。

冉亿冲他招手,正想喊雪雪,想到旁边有人,又改口:“姜濯,我给你介绍下啊。”

她指着身边的人:

“她是周樾。”

“她是金晓萌,你的铁粉哦!我们一个宿舍哒!”

姜濯认识她们,冉亿当时躺在地上时这两个姑娘也很着急。

于是他微微点头:“你们好。”

金晓萌心花怒放,赶忙整理好衣角羞涩站起来:“师兄好。”

“嘿嘿。”冉亿又指着坐在床边的男生:“这位是我们系团委书记,秦书伦。”

秦书伦热情的伸出手:“久闻姜师兄大名,幸会幸会!”

姜濯冷漠脸:“哦。”

秦书伦:“……”

姜濯慢慢走到床头,指着放在上面的塑料袋明知故问:

“这是什么?”

“这是秦书伦给我带的早餐啦,我还没来得及吃。”

“是啊,我给你买了碗鱼片粥,趁热吃吧。”

“谢谢啦。”冉亿伸手去拆包装,可手还没碰到袋子,粥就被人拎起来放到一旁。

原先放鱼片粥的地方,摆上了新的碗盒。

姜濯眉眼淡,口气命令般说:“吃这个。”

冉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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