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路上(1/2)

我可不敢多逗留了，偷窥人家睡觉比偷窥尿尿更恶劣吧？我想应该是。

我退出房间，还没等关好门，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回头看，见被称作玉琴姐和小柔的俩玩意儿，正冷冷地站在我身后。

“刚才你俩躲哪儿去了？”我有些不满地说。

穿一身白裙的小柔说：“哎呀我就在你身后呀，我给你开了半只眼，让你能看到我们。”

“斌子，咱们赶紧走吧。”黑衣女人轻声说道。

没法子，我就像个犯人一般，被两个女鬼押着出了门。

夜风微凉，我心更冷。

走到楼头时，身后又传来猫头鹰“吼——吼吼吼”的叫声，听上去很凄厉，感觉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该死的夜猫子，”我身旁叫小柔的女子恶狠狠地说，“下回逮到它我非拔光它的毛不可！”

我忍不住回头向猫头鹰发出叫声的地方张望。

小柔说：“别看啦，你那老情人不会跟出来的。”

她可真能胡咧咧，梅姨咋会是我情人呢！不过我不想跟她解释，我真怕哪句话说不好她咬我。

叫玉琴姐的黑衣女人说：“小柔你刚才的那一下，是不是有点太用力了，不会打坏人家吧？”

小柔说：“我只是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不会有事，明早就清醒了。”

原来如此，是这个小柔下手把梅姨整晕了。

“那就好，我们上路吧。”玉琴姐话音刚落，她跟小柔一闪身就没了踪影。

也几乎是在同时，我的两只胳膊被架了起来，有股子很强的力道带着我向前疾走。

我两腿只是被动地向前倒腾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非常像竞走运动员，两只脚蜻蜓点水一般，刚一着地就蹦开了。

“哎呀，哎呀呀……”我心里不停地惊呼着。

天上没有月亮，穿大街过小巷，黑咕隆咚深一脚浅一脚也感觉不到累。

我开始有些享受这个游戏，甚至还傻傻地想过：要是让我这样去参加奥运会，妈蛋的，我保证能为国争光，要多浇尿有多浇尿！

也多亏是天黑没啥行人，若不然我那两手支棱着往前奔的样子，肯定会被人认为哪家精神病院大门没有锁好。

快步如飞，没多久便出了县城，上了国道。

乌漆嘛黑的，没有路灯，偶尔会有辆车疾驶而过。

正奔得来劲儿，突然，我被架着直奔路基下端，接着是被绊倒还是按趴下也说不准，整个人伏身在一片杂草中。

事先毫无征兆，就好像有条路一直通往这里一样。

我很纳闷：刚才也没有车辆驶过啊，即使有也用不着躲这么远吧？干嘛突然间闷在这儿了呢？

“斌子，别动也别出声！”我耳边传来玉琴姐低沉且急促的声音。

什么情况？我四下里踅摸了一圈，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啥。那两个女鬼都没有现身，我一个人趴在草窝子里算咋回事儿？

不动就不动吧，咱听话就是。

更令我纳闷的，是没有蚊子。平时想都不敢想大半夜躲草丛中，那无异于喂蚊子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除了猫头鹰“吼——吼吼吼”叫了几声外，再没任何动静。

黑夜还是那个黑夜，星星也还是那个星星……

后来我听到小柔轻声说：“玉琴姐，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啊。”

又隔了一会儿，听到那个叫玉琴姐的在我耳畔说：

“斌子，你再帮我们个忙，前面不远处有个加油站，你去买点酒，拿到远处倒在碗里，再随便烧点纸……”

啊？这三更半夜的，她俩不怕黑的家伙都不敢轻举妄动，我能行？

转瞬间我又想明白了，我身边就有鬼，所以我还怕鬼吗？

只是，只是这个叫玉琴姐姐的，安排之事也真过于诡异了些。近乎于漆黑一片的夜里，让我去买酒，然后还要烧纸？！

正在我犹豫时，小柔说话了：“姐姐，你还是把他的另外半只眼给开了吧，要不然就凭他那个怂样，瞎目呼哧没准就走丢了。”

开眼？开啥眼？

正当我琢磨着这话含义时，有一双冰凉的手已经欺上头来，一只手按住我的天灵盖，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掐紧我后脑海风池和风富穴位……

有股电流般的东西，一波一波簌簌地涌进我头中，比上次还要强烈许多，在脑里一刻都不消停，左突右冲，耳膜嗡嗡作响，整个脑袋瓜子马上就要炸裂了。

“疼，哎呀疼死我啦……”我忍不住求饶，“快停手，别整啦……”

“斌子，你闭上眼睛张开嘴，忍一下，就好了。”玉琴姐在我耳畔轻声说。

我照做，闭眼张嘴，那种暴胀的感觉果然减轻不少。

只一会儿工夫，非但不疼了，而且还有了很清爽的感觉，犹如一股清泉，将整个大脑清洗了一遍。

那种感觉真他妈蛋的好爽啊，整个人轻飘飘的，估计成仙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还没享受够呢，那双手停了下来，玉琴姐的声音在我耳畔又轻轻响起：

“斌子，你试着慢慢睁开眼。”

我看见了！睁开眼我就看到玉琴姐跟小柔，正贴着地皮趴在我左右两侧，有些飘然。

再环顾四周，虽然还是黑灯瞎火一片，但也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很远的东西。

“我给你开了另外半只天眼，现在你能看见听到许多以前你看不见听不到的东西……”玉琴姐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