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熙瑶当然不是机器猫,也没有四维口袋,她拿出的是包面巾纸。
走到河边,挑了两块石头,用河水冲洗干净,拿回来后又用纸巾擦干。等石头表面干得差不多了,她撸下了娄科送的琥珀手链,用力拽断,挑出了几个珠子,放在她选好的一个扁平石头上,举起另一个石头,用力砸。
岑朗和扈峰全程用一种近乎崇敬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看见项熙瑶砸得费力,岑朗立马殷勤地冲上来帮忙。
“要几成碎的您开口。”
项熙瑶干脆地说:“越细越好。”
项熙瑶也没跟他客气,干脆地把石头给了他,世界上最硬的琥珀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砸起来还真挺费事。
不一会儿,几颗原本将近五毛钱硬币那么大的珠子被砸成了粉末。项熙瑶让扈峰蹲伏在地上,先是把剩下的双氧水全都用来冲洗伤口,接着把石头上的粉末全部仔细、均匀地倒在伤口上。
血淋淋的伤口让看见的人似乎也产生了切肤之痛。项熙瑶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扈峰光裸的后背,现在眼前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与印象里泳池边健康、光洁的身躯重叠到一起,让那种痛更加真切了。
敷完琥珀粉末后她有些发呆,扈峰慢慢直起身体,问:“你干嘛呢?”
项熙瑶:“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的伤口包起来。”
扈峰:“就这样吧,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到时再处理呗。”
项熙瑶从他的口气里竟然听出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缓和了表情,嗯了一声。
她自己还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全是因为紧张带来的严肃和语言上的粗暴,而是有种情绪在酝酿、发酵的感觉。这种情绪在天大亮后,娄科带人找过来时才完全地爆发出来。
扈峰最先发现有人在附近出现,躲起来等人靠近,确定是娄科的人后他们才走了出来。
眼前的娄科有些狼狈,却也透着股与以前截然不同的匪气。身上满是泥水,原本打理服帖的头发如今在雨水和汗水的作用下散乱地支向各个方向,脸上有几条细细的伤口,泛着红色。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股横劲,要不是那张脸,项熙瑶绝对认不出这人竟然是娄科。
娄科放下手中的枪,语气轻松地说:“好了,都安全了,我们这就走吧。”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项熙瑶被娄科轻猫淡写的语气激怒了,朝他大吼一声:“混蛋。”
娄科眯了下眼睛,把瞬间升起的杀气又压了下去,用略带哄劝的口气耐心地说:“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回去后你可以随便出气。”
出乎他的意料,一向算得上礼貌、温顺的项熙瑶竟然没有答话,反而有些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袭击?”
娄科调整了下表情,瞬间满脸的宠溺和无奈,全然把眼前的项熙瑶当做了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他双手做了个向下按的动作,“喔,冷静一下,我们并不知道会有人袭击,而且我也损失了三个人。”
项熙瑶更生气了,“不知道?放屁。你以为我会相信?那片矿区一点儿都不难找到,根本就没到需要我来帮忙的地步。好,就算你们真的需要有人帮你们找,那把那片地‘卖给你们的人’(说到这里她还做了个引号的手势)就一点儿都不知道那块土地的价值?从昨晚的情形来看,要么是他们原本就知道,但是卖的的过程很不愉快;要么就是另有一拨人一直跟你们过不去,还从你们那儿搞到了情报,打算拿下那块地,或者更可恶地,想要对我下手。不管是哪种原因,我都没法冷静。”
娄科脸上原本的轻松和笑意渐渐地消失了,此时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估量,他在重新评估眼前的项熙瑶。
项熙瑶见他不再说话,竟又向前迈了一步,离娄科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你告诉我,你损失了三个人,我不在乎,因为那是你的责任,是你害得他们被杀。可我的人不应该被枪打、被刀砍,不应该。”
说完这番话,项熙瑶退回到扈峰和岑朗身边,捡起脚下的背包,不再说话。
岑朗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娄科,很狼狈,但没有重伤。
他冲娄科笑了笑,“别介意,她有压力的时候容易变得粗暴。走吧,快带我们离开这儿。”
娄科勉强弯了弯嘴角,“这边走。”
途中,当他再次尝试和项熙瑶说话的时候,遭到了严酷地拒绝,也就不再做类似尝试了。想着刚才项熙瑶跟他发火的样子,他觉得自己错了,那不是一只小猫,而是一只亚洲金猫,长了一副和家猫相似的样子,却更强大、也更凶猛迅捷。
在丛林中跋涉了将近一天,到下午时娄科带他们走到一个小村庄,打了一个通电话,傍晚时分来了两辆车,不是他们原先坐过的,项熙瑶估计那两辆车和留下看车的司机应该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连夜坐车赶回邢辉的住所,先找医生帮岑朗取了子弹,又帮扈峰清理、缝合了伤口。项熙瑶这时才知道,那两个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竟都有十多处,可见当时情况的凶险,想到人家在浴血奋战的时候,自己竟然睡得像头死猪,说不清是佩服自己好还是羞愧死算了。她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两个人都得到了治疗后,才一起去吃了点东西,洗漱一番,安睡一晚。
再次见到邢辉是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傍晚,项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