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想起来一件事。”丽夫人撇开头说道。
“什么?”
“那位二爷爷家,好像曾经烧起过一场大火。”她说,“是很大的一场火,谁也没有想到,那么大的一场火会在半夜里烧着,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已经熟睡。到了后半夜,那场大火映得天色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亮了呢,便有人去看,这才发现......”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大火......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应该是,二十六年前了吧......我离开家乡的前两年,二爷爷死的第三年。”丽夫人和她所说的那位二爷爷关系亲近,所以记得更清楚一些。“那场火正好是在二爷爷第三年忌日前后,乔山大伯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回来拜祭二爷爷的,可是......”
“那场大火,可有人死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问题就出在这儿了?
“乔山大伯的女儿死了,乔山大伯据说为了救他女儿,也被大火烧死了......”
难道,是这?
“那场大火,可有疑点?”
丽夫人摇头,“哪有什么疑点,说是煮饭的火苗没有彻底熄灭,所以,才在后半夜又烧了起来。当时乔山大伯一家人应该正在二爷爷的房子里休息,却......根本没有防备,大火就这样烧了起来......他先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叫醒,让他们出去,再去找自己的女儿。她女儿住的那间,就挨着灶台,早就已经......所以两个人,都没出来。”
半夜,大火,死了两个人......而且按照丽夫人所说,乔山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回来拜祭他养父的。好巧不巧的,竟一夜之间,和他女儿一起死在了他养父的旧房子里。
“你该不会是怀疑有人故意纵火吧?”丽夫人就像看穿了我的心事一样,可是她紧接着,就否定了,“不会的,乔山大伯一家人很好的......你啊,是不是审问的案子多了,疑心就重了,看什么事都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似的。”
“当真没有疑点?”我还是放心不下,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那种感觉,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除非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你刚才说,乔山大伯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和你的那位二爷爷翻脸,被赶出村子的?那,他们拜祭二爷爷,乔山大伯的妻子没有来吗?”
“妻子?”丽夫人想了下,却好像记不得了一般,“不记得了,我当时,也的确没有看到乔山大伯的妻子,并未想到要问......可能也是知道,乔山大伯是为了他所深爱的那个女人,才会和二爷爷闹翻的,他的妻子不愿意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我怎么会去讨这个霉头呢。”
所以乔山的妻子并未和她的丈夫,儿子女儿一起出现在村子里。
“你是在怀疑,乔山大伯的妻子吗?”丽夫人转念一想,仿佛预感到我的疑惑,“不会吧,她就算心里对二爷爷有所怨恨,为何要害自己的女儿和丈夫呢?”
这也是......心里有怨,何必拿自己的女儿和丈夫来撒气。
况且那位二爷爷已经死了整整三年了,活着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该想通的,应该也早都想通了。可是大火这件事在我心头萦绕不散,大火,那个手背上有被火烫伤的人,真的一点联系也都没有吗?“丽夫人......我想,我们得去你的家乡看看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收到了毓儿的消息。
他们现在很安全。
只是还没有联系到,原本与钟离瑾同行的那些家奴。
根据毓儿捎来的消息上看,钟离瑾和里翀下山以后,便单独绕路去了另一处,里翀的生母被葬在那里,远离钟离家的地方。他们二人似乎也融洽了一些,并不像里翀刚上山时那样决绝了,可他们二人没想到的是,和他们分成两路走的那些家奴,却出事了。
毓儿是按照他们原定的路线,赶到了家奴当晚投宿的客舍里,才得知,前夜里家奴被下了毒,又遭遇了埋伏,全部惨死。客舍里除了钟离瑾的人以外,没有其他人,所以他推测,是有人扮成了客舍老板和小二的模样,早就埋伏好了等着机会,毓儿在人群里没有找到钟离瑾和里翀,便又折回,顺着之前的路打听,听说两个骑马的人去了另一个方向。于是他追到另一个方向,刚遇到钟离瑾和里翀,还没来得及把事情说清楚,他们就遭遇了一伙歹人的袭击,便抵抗便逃走,好容易暂时落脚,他怕我们这边听其他人说埋伏的事情,便捎了消息过来,原意只是希望我们知道他们暂时没事。想着要再等等看,彻底安全了再传话回来,这一来一去之间,留下了时间差,也就差点害我担心死。
毓儿在第二封送来的消息里,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找到钟离瑾和里翀以后,遭遇的袭击,感觉上对方并没有尽全力,并不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那样,和之前钟离家家奴全军覆没不同,他担心有诈,可对方只是追逐了一段,就再没有继续追赶了。
我听他信上的意思,似乎他也在怀疑,他们遭遇的埋伏,只是做个样子。
他们三个人现在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对于埋伏他们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也不是很清楚的。所以毓儿询问我,看看我有什么想法。
事情似乎......不是很刻意,却又有些刻意的让我们去怀疑一些情况。我不相信凶手留下这些破绽是无意的,仿佛他们明明知道,一定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