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书愣了愣。
的确是鲜血的味道。
但他身子一向好得很,酒量也不错,从未喝到吐血过。
年纪轻轻的,他可不想出什么问题,故而不敢大意,忙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去。
跟着来的小厮就守在院门口,这会儿半夜三更的,他靠着院门都快睡着了,听见脚步声,一个激灵,忙打起精神来。
瞧见自家王爷歪歪斜斜的身影,小厮立时冲上前去搀扶。
“王爷,您没事吧?”
姚谦书带着酒味道:“没、没事,回府……”
自家王爷真的肯回去了?
小厮心下一松,用了力,搀扶着人往外,没走几步,姚谦书忽然推开小厮,一手撑着长廊又呕了两下。
酒味浓于血腥味,小厮没闻出不对劲,但还是担心了。
“王爷!王爷!您怎样了?”
姚谦书吐得浑身都没力气了,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去。
“王爷!”
小厮慌了。
他急急忙忙蹲下身,想将自家王爷搀起来。可姚谦书一动不动,完全不配合。
小厮没办法,只得使出吃奶的劲儿,艰难地将人背了起来。
姚谦书嘟囔了一句没事,竟昏了过去。
小厮本来还觉得沉得要命,见此,魂都要吓飞了,忙背着自家王爷以最快的速度朝学堂的大门飞奔。
好不容易来到门口,小厮已经大汗淋漓。
守卫见了人,忙上前询问。
小厮惊慌道:“快!帮忙把我家王爷弄到马车上去!”
几个守卫一听这焦急的语气,当即不敢怠慢,齐齐上前来,七手八脚帮忙。
只听一人惊道:“襄王爷这是怎么了?嘴上有血!”
闻言,小厮腿肚子一软,差点抽筋。
他想起方才自家王爷吐的那几下,都快急哭了,“别废话,快快快!”
姚谦书被搬到了马车上,小厮高高扬起马鞭,狠狠甩下,清脆的鞭子声和马蹄声交织,回荡在清冷漆黑的大街上。
这一晚,襄王府动静不小,又请大夫又请太医的,姚思君睡得正香,听说之后也急急忙忙爬起来了。
姚谦书不仅喝多了吐血,身上也烫得厉害。
太医当机立断,取出银针扎上。
提心吊胆等到快天亮,温度才稍稍降了下去。
太医交代说,襄王爷这是伤了脾胃,三五日之内,只能喝稀粥。
姚思君已经担惊受怕了大半晚。
听太医口吻严峻,忙追问:“太医,我哥……襄王他没事吧?”
太医严谨道:“回王妃,只要襄王爷静心休养半月以上,应该就无碍了。这期间,千万不可再让王爷碰酒。”
姚思君又问怎么不开药方。
太医解释道:“襄王爷如今喝不了药,只能先硬抗两日,第三日方可用药。”
这边动静不小,隔壁的楚轻鸿和玲珑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夫妻两人忙过来探望。
姚谦书还睡着没醒,反正都是自家人,姚思君把玲珑两人领了进来,看过之后,几人才出去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玲珑低声问。
姚思君不悦道:“还能怎么回事,我哥和莲城这两日闹了不愉快,莲城搬到学堂里去住了,我哥昨晚估计吃了闭门羹,喝得烂醉,吐血了。”
话里话外,都是责怪莲城的意思。
玲珑听完,心里有了谱。
姚思君嘟囔道:“也不知道她哪里好,我哥非得看上她,还要死要活的……”
玲珑看她面色不佳,善解人意道:这里我留下守着,你先回去睡一觉吧。”
姚思君熬了大半宿,已经过了最担心的时候,玲珑一说,她就想打哈欠。
不好意思地看了楚轻鸿一眼,姚思君小声道:“这样麻烦你们
不好吧?”
玲珑笑了。
“自己人还客气什么,去吧。”
姚思君知晓玲珑很靠谱,便真的走了。
就剩下两人,玲珑道:“你衙门还有事,先去忙。”
楚轻鸿道好。
玲珑倒有点意外了,他走得这么干脆。等到两刻钟之后,她才明白过来。
楚轻鸿又回来了。
不等她问,他就主动解释:“我告了一日的假。”
玲珑心头又甜又暖,嘴上道:“有丫鬟在,用不着我伺候的。”
楚轻鸿道:“你一个人待着没人说话。”
玲珑想笑。
想陪她就直说吧,他可不是陪聊的料,也只能干陪着。
两人进了姚谦书的寝殿里去,等姚谦书醒来。
结果,没等到姚谦书醒,玲珑却先睡着了,她这几日渐渐嗜睡,困意一上来就没挡住。
姚谦书刚醒的一瞬难受极了。
缓了缓,他才睁眼,谁知,床边不远处竟有人。
是玲珑靠在楚轻鸿怀里睡着了。
一醒来就看见狗粮,姚谦书心口更闷了,他咳了咳,竟带得胸口隐隐发痛。
楚轻鸿听见了动静,想出声问候,又怕吵醒怀里的人,权衡之后他还是叫醒了玲珑。
夫妻俩到了床边。
玲珑欣喜道:,你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姚谦书哪哪儿都不舒服。
可他不能说。
“我没事,你俩早就过来了?让你们挂心了。”
玲珑正要说话,就听见了脚步声。
几人齐齐转头,来人是上官清其。
见场面如此,他倒退了两步,朝外面温柔道:“进来吧。”
视线里立时又多出一个人影来。
是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