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她也同样认为阿英是凶多吉少的,冥府经常会去捉拿这些马匪,深知他们手段是如何的惨绝人寰,但这是夏迎海唯一的精神支柱,当初若是阿英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独自偷生到今天,这一根筋的人,本尊很是佩服。

我与四姐回去的路上,她若有所思的拉着我的手,那冰凉的玉手今日不知为何如此的温热,一路上都是责备我如何如何的不懂事,语重心长的说道:“回去记得要向温儿道歉,擅闯禁地可是重罪的,四姐不能总是护着你。”四姐攥着我的手紧了紧继续说道:“你三哥今日很生气,教训了你也是为你好,你莫要记恨他,回去了要听你三哥的话,知道吗?”

本尊一听自己还要回到三哥那忘忧阁去,脸色极为的难看,既然他查出我的端倪,四姐为何还要将我送回去呢?难不成是为了监视我?不过我料想他们不会知道我妖神的身份,因为那记忆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幻世,任凭三哥的窥心术如何精进,也是无法探查出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记忆。

然而本尊向来是祸不单行的,在我极为难看的脸色上,四姐又重重的补了一刀说道:“你再这般胡闹四姐便要罚你,这次便是最后一次,过几日我送你去冲虚苑,即便以后四姐不忍心,那里也自有戒律罚你,四姐不盼你长大后如何呼风唤雨,但你这般不懂事定是不行的。”

晴天霹雳般的话语被四姐如此温柔的说出口,其威力更是毁天灭地一般,那冲虚苑是新入弟子的必经之地,教习之严苛堪比鬼族地狱,只有在那里通过了考试配发木铃之后,才算得上真正入了冥府。

本尊一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心头肉便绞了又绞,眼前若隐若现的看到冲虚师傅齐腰长的白胡须,还有那根让全冥府为之颤栗的分雷尺。

四姐今天变的很是唠叨,我不禁抬头偷偷瞧她,她脸上从未见过的急躁,令我怀疑这还是不是四姐,还是不是统领人界第一宗门的女子。

她此刻正在冥思苦想着我的前程,似乎还有很多未成形的主意在他脑中流转,搞不好还要将我送到哪位堪称表率的师哥手里严加管教,我脑中忽闪,首当其冲的便是我那德行兼备的五哥,乖乖的,这下惨了。

四姐不比一根筋的夏迎海,我的十八般武艺全部用尽,她却只是呵呵一笑了事,无声的告诉我,去冲虚苑的事,没得商量,至多就是宽慰我几句说道:“你现在不比旁人,将来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若是你到处乱跑出了岔子,我如何跟你爹交代,太多的事,四姐日后慢慢会告知与你,总之万万不可离开我们身边。”

四姐说的很是慌张,犹豫再三接着说道:“刚才三哥弄疼你了吗,四姐帮……帮你看看。”

三哥定然没打算伤我,若不然我早就翘辫子了,我诧异的盯着四姐在我身上查看,她掀开我衣领的手,忽然顿了顿,苦笑着又帮我整理好衣服。

不知道刚才三哥是不是对她发了脾气,四姐此刻的笑容十分的僵硬,她撑着笑容说道:“嗯,没事就好,四姐送你回去。”

忘忧阁夜影悠然,迎着桌上的烛光,我的头正如那投在墙上的影子一般,大的可以盖过一面墙,本尊是打心眼里怕了冲虚苑那个地方,想当初我都不知是如何挨到了授铃大典,用倒数第一的成绩才极为艰辛的戴上了木铃,从而踏上了本尊的学棒之路。

门外脚步轻盈扭捏,定是三哥来了,他站在门口踌躇许久,终将房门推开。

三哥见我深夜未眠,体贴的送了些蛋黄点心到我房里,本尊早已盘算他会来,该是施展演技的时候了,可我却未料到三哥会跟往日判若两人。

他从一开门时的眼神,就令我大吃一惊,欲哭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我,这感觉好像我这屋子是灵堂一般,近来便是要哭出来的。

他轻轻放下糕点,水蛇腰一抖挨着我坐下,见我打了冷战,匆忙取了毯子披在我肩头,我却觉得更是冷。

三哥对我嘘寒问暖,无论我如何回答,都极有可能掀起他心中一场情感波澜,那含在眼圈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好似他只要晃一下,便会倾盆而出,不过这倒是让我想出了计策。

现在冥府上下只有三哥能够力挽狂澜,救我于冲虚苑之水火。

我捏着糕点的手微微颤抖,悲痛的情绪呼之即来,糕点含在嘴里蠕动,眼角滴滴泪痕涌动,这尺度极难把握,少一分便是刁蛮,多一分则是任性,只有悬在半空的泪珠被人不经意的回眸一望,进而偶然间察觉时,那深邃含情的小眼神,才是这场戏的精髓所在。

这种难只是扫上一眼便泪奔不止,扭着水蛇腰面向我,关切的追问道:“沐儿这是怎么啦?连点心都没心情吃,你看一整盘点心还剩两块没吃呢,快告诉三哥谁欺负你了,三哥给你出头。”

我猛然眼睛一亮,憧憬的望着这根救命稻草,早已酝酿好的情绪,令眼角饱含的泪水微微落下一滴,随即将冲墟苑的噩耗讲给三哥听。

在青木镇的时候,终日在家操持家务的妇女们,若是听说谁家沾了点悲苦之事,都会立刻凑过来听,手挽着手坐在一起神情激愤,发誓要众志成城风雨同舟。

三哥大抵是有些这样的妇人之仁,很自然便被我的悲情故事拉拢成为妇女同盟,见我如此委屈,出于对同性的深度同情,凑过来拉着我的手,随着我一同流泪。

但当他听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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